四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誓要打一場勝仗。
“咱們之前做的都太小兒科,咱們已經是大孩子了,不是小孩子,必須想出好辦法,咱們……”
睡夢中的衛天忽然被氣醒,“誰要你幫我洗澡!”
四人:“?”
*
阮喬排夜班的次數也多,今天她和南栀都得留下,南栀沒有休息的地方,就和阮喬擠在一起。
阮喬開着台燈整理病例。
南栀湊過來一起看。
“明天我們盛大醫生要來查房,在招進來新的醫生前,盛大醫生是唯一的支柱,一定不能讓她生氣。你也要小心,她可兇了。”
兩人正說着話,有人敲門走進來。
阮喬起身,“是衛天的家屬吧?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
共有三人,一對年輕的男女,還有一個老人,是衛天的姥姥,南栀下意識看向她。
老人臉色不太好。
衛宇臉上挂着笑,“我媽身體不太舒服,今天帶她去看病了,才有時間,我們回去商量了一下,已經有結果了。就是……想問問明天能不能給小天辦出院手續。”
阮喬一怔,“他還在恢複階段,雖然情況穩定,但還需要再觀察。”
“他的燒傷不是沒多嚴重嗎,我們就想着回家住更舒服。”
南栀擰眉。
阮喬解釋道:“衛天的燒傷的确不嚴重,但他是1型糖尿病,發生火災前他是因為酮症酸中毒進來的,幸好情況能控制,但真的還要再觀察。而且1型糖尿病會伴随他一生,我上次和你們說來學打胰島素,你們一直沒過來。”
王慧慧聽到這裡就開始抹眼淚,“醫生,我和您說實話,我們去查過了,胰島素的價格……我們真負擔不起。這要打一輩子,以後可怎麼辦呀?肚子不得紮成篩子?我想着我們就再去找中醫看看,我在老家認識一個厲害的中醫,說不準就能成。”
王慧慧說完便給老人遞眼神。
老人臉色發青,皺着眉,勉強說道:“我們是想再看看,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方法。”
呼吸急促。
她自己走到阮喬的椅子上坐下,舒口氣,狀态好轉,“我閨女走了,就留下一個兒子,我能不為他考慮嗎?但醫院的費用,家裡真的負擔不起了。”
南栀靠近老人。
聽到費用問題,阮喬也面露難色。
胰島素的價格對于普通人家來說的确不低,而且衛天還有其他治療費用,未來的飲食也要多注意,對普通家庭來說是很大的負擔。
阮喬道:“我理解你們,但還是建議你們再留幾天,都已經挺過來了,不差這兩天。”
衛宇淚眼婆娑,“醫生,我就不瞞你了,我媽今天也查出心髒病,醫生說是心絞痛,給開了什麼硝酸甘油,到現在疼痛都沒減輕,心髒可是大事,我媽也要治病,我倆實在忙不過來了。小天是我外甥,如果可以,我真想替他受苦。”
他擡起頭抹眼淚。
今天白天南栀和衛天接頭,衛天就告訴她,出現在醫院急診的是他的舅舅和舅媽。
原主父母離異,母親帶他生活,他随母親的姓氏。
母親去世後,舅舅和舅媽搶着撫養他,但對他并不好,總是給他甩臉子。
原主住院,他們也不上心,其他家長都來陪床照顧,隻有他們不露面,全都甩給護士和醫生。
衛宇這是魔鬼的眼淚。
阮喬還在勸:“你們起碼等我們盛醫生來了再研究研究,阿姨的病也不能耽擱,我們醫院在心髒病的治療方面還是不錯的,可以住院仔細檢查,你們……”
老人聽到這裡急切地站起來,“我不住院,我不——”
她話未說完,忽然通孔睜大,筆直地向後倒去。
南栀早有準備,她閃到老人身後,拖着她的身體慢慢放下。
阮喬一驚,正要上前查看,南栀已經在熟練地檢查老人的情況,她解開老人的外衣,依次檢查呼吸、脈搏和心跳。
“無意識、無呼吸,要立刻送急診。”
說完,南栀手掌根部找到推壓部位,雙臂垂直,開始按壓。
阮喬的腦子根本沒轉過來,完全忘記南栀沒有任何行醫資格,腦中隻有兩個字:專業。
她跑到走廊叫人幫忙。
其餘科室的值班醫生、護士聽到動靜都跑過來。
段嘉離得最近,他沖進辦公室,見南栀在給患者做心肺複蘇大吃一驚,他粗魯地扯開南栀,“人命關天,是鬧着玩的嗎?!”
段嘉回憶他學過的急救知識,又去确定患者的狀态。
“沒有呼吸了!”
南栀沒有生氣,她現在的确沒有從醫資格,段嘉也是對患者負責。
接着,段嘉接替南栀做心肺複蘇。
一下、兩下……
南栀看了兩眼,說:“每分鐘要100到120次,深度約為5厘米,你的按壓深度不夠,頻率也不夠。”
八十年代的CPR的标準不如後世。
段嘉:“?”
南栀擰眉。
下一秒,段嘉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南栀和阮喬擡着他的腋下把他丢開。
南栀重新接替心肺複蘇工作,她禮貌的對段嘉解釋:“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