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消片刻,蟲子便完全爬出了青狐的身體,帶着碎片飛入了輕塵的儲物袋。
“好了?”巫凡問道。
“好了。”輕塵收好蟲子,“接下來這些傷口不足為懼,不過在海底不如在陸上恢複的快,尚需時日。”
巫凡收回手,青狐脫力一般癱軟在床上,雙目緊閉,渾身忍不住顫抖,輕塵将其眼睛和整個身體都包紮了起來:“雖說傷口不大,但畢竟是眼睛,最少得有五日不能睜眼,你自己要多注意。”
離光随手扯了被子給青狐蓋上:“這碎骨石就好了?”
輕塵颔首:“碎骨石原就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宿主撐得過去。如今碎骨石雖已去,但這些細碎的傷口放在尋常妖族身上也足以要命,但我觀他不一般……”
離光看向青狐:“不一般?怎麼說?”
“也許是在七絕門裡練出來的,不好說。”輕塵起身退出,“師父,輕塵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巫凡颔首:“你去吧。”
離光看青狐睡得沉,就問巫凡:“你這徒弟怎麼還賣關子?”
巫凡靠在窗前,伸手戲耍窗外的小魚:“我這徒弟比我嚴謹的多,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會開口的。”
“哦。”離光望着巫凡的背影,突然道:“巫……島主,你有尾巴嗎?”
巫凡驟然回頭,臉現怒氣:“怎麼?你還真準備砍我的尾巴?”
“不是,不是。”離光忙揮手,“隻是突然想起我師父說你有一條漂亮的尾巴。”
巫凡冷哼一聲,望向窗外:“那她倒沒說錯。”
離光無奈表示認同。
“你師父說她被七絕門盯上,逍遙山怕是不太安全,我昨日已經派人去取你們的東西了,你和青狐可暫且在此住下。”巫凡擡手撫摸路過的一條小魚,“等你師父出來,再做定奪。”
離光想起聞人翌給她的玉簪,一時拿不定主意。
巫凡久聽不到回答,回頭看到她盯着玉簪發呆,便問:“怎麼了?”
離光将玉簪遞給巫凡,将之前在村子裡遇見聞人翌的事情說了。
“所以你想去送?”巫凡打量過玉簪,将之還給離光,“煙涼城離此不遠,以你的腳程不過半晌可到,去送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明日便去,不然拿着心裡總是不舒服。”離光拿定主意,“不過要勞煩你們幫我照顧青狐。”
床上的青狐掙紮着站起,沖着離光嗚咽。
離光走到床邊輕輕地摸了摸青狐的耳朵,渾身上下也就隻剩這一隻耳朵是好的,沒有被包紮起來。
青狐感覺到離光的觸摸,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手心。
“你在此安心養傷,我去去就回。”
“這個東西你帶上。”巫凡拿出一片小貝殼交到離光手中,“若有危險,便用靈能力催動貝殼,我便會知道你在哪裡。”
“隻是送個東西,能有什麼危險?”離光嘴上這樣說,還是将貝殼收了起來,“不過既然師叔盛情,離光若是不收就是卻之不恭了。”
巫凡撇嘴一笑:“明日你帶上輕塵,他應該也差不多要上去買藥材了。”
“那他走了,誰照顧青狐啊?”離光看着在被子裡縮成一團的青狐,有些擔心,“我體質特殊,這點傷不要緊的。”
“他身上的碎骨石已取出,接下來就是養傷,我在就可以。”巫凡眯起雙眼,“怎麼?瞧不起我?”
“不不不,那不敢。”離光忙擺手,“這不是怕給島主添麻煩嘛。”
“行了,我還有事,你早點休息,明日出發。”巫凡頓了頓,從袖中拿出匕首:“這匕首拿回去,等你師父出關了還給她。”
離光不明所以:“我師父讓我給你的,送出的禮豈有收回的道理?你要是真想還就自己還。”
她若是連師父交待的這點小事都辦不了,那少不得一頓胖揍。
“讓你收着就收着,不然等你師父出關了我不告訴你。”巫凡強硬的将匕首塞到離光手裡。
“……行。”她能怎麼辦?反正也打不過,左右别人強塞的,她是推辭過的。
師父也怪不到她頭上。
巫凡轉身離開:“乖,早點休息,有事找輕塵。”
“知道了,島主去忙。”離光起身送巫凡離開,“不過島主可不要忘了明日帶我去我師父閉關的地方看看,明日我定時去拜見了我師父後才走的。”
“放心。”巫凡推開房門,一輪明月高懸于夜空之上。
輕塵在不遠處的藥廬熬藥,見她出來,便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
“現在竟然是晚上?”離光不禁詫異,剛剛在室内隻覺亮堂如晝,也不知用的什麼照明。
“這是海底,深不見月,哪分什麼白天晚上,不過是全憑心情。”巫凡沖輕塵揮手,“乖徒弟,為師先走了。”
輕塵起身行禮:“師父慢走。”
巫凡無奈的笑笑:“我們師徒不拘這些繁文缛節,你該忙忙。”
離光将巫凡送到院子門口,有些好奇:“我們是在海底,那這外面都是海水嗎?”
“你摸。”巫凡示意離光摸院子的大門。
離光不明所以,伸手去摸,卻毫無阻擋的摸到了門外面。
門将她的手分成了兩半,外面的一半手她能清楚地感覺到正被冰涼的海水包裹。
她心中一驚收回了手:“這不是個門?”
“自當不是,這是結界。”巫凡半個身子探出院門,囑咐道,“這個門外便是海水,你不是海底物種不會适應海底的環境,我不在的時候莫要踏出這個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