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楚不知道,錢燦燦不知道,如今的祝清也不知道。
黎蘭怎麼會不想和祝清公開呢?
不願意的那個人,明明是祝清。
千楚忽然開口,聲音有點奇怪:“蘭總,我還有一件有關祝清的事,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黎蘭的情緒安定下來,平靜道:“什麼?”
千楚小聲說:“錢燦燦好像和祝清,嗯,在酒吧喝酒。”
她隐去了祝清疑似邊蹦迪邊喝酒還與某舞女遙遙飛了個吻的畫面。
黎蘭驚詫道:“什麼時候?”
千楚看了眼錢燦燦朋友圈發布時間,咽了咽喉嚨,幹澀道:“兩分鐘前。”
黎蘭剛剛平穩的心緒再次震動,滿臉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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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朋狗友”限定回歸,錢燦燦蹦完迪直接開了個包廂。
包廂裡,兩人喝得東倒西歪,倒酒的小姑娘一邊勸酒,一邊使眼色招呼同事繼續開酒。
祝清扔在一旁的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
“你完了,黎蘭姐要是發現你醉成這樣,”錢燦燦臉上浮現兩坨詭異的紅,指着祝清口齒不清道,“肯定要嫌棄你。”
“啊?怎麼又要嫌棄我,”祝清喝得面色蒼白,一隻手抓着酒杯抖啊抖,大着舌頭道,“嫌棄就嫌棄吧,我能有什麼辦法,我一醒來老婆就要和我離婚,我做錯什麼了啊……”
倒酒小妹笑呵呵道:“酒都灑了,來,我再給您倒一杯。”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錢燦燦沒聽明白祝清在嘟囔什麼,她把自己那根“勸和不勸分”的神經扒拉出來,下意識勸道,“你老婆多好一人啊,你當初主動招惹人家,人被你折騰得都去醫院了,事後還不計前嫌和你過日子,哪裡對不起你啦?”
倒酒小妹适時捂住嘴,做出驚訝動作:“啊,那麼慘。”
祝清眼眶發紅,腦海裡都是發現黎蘭說“我們并不相愛”的場景,她哪裡“身在福中”了?
“那是誰對不起我!”祝清有點委屈,氣勢弱下去,“還是我對不起誰啊?我不想對不起黎蘭啊,我哪裡做錯了可以改的,我真不打人……”
倒酒小妹們互相對視,震驚:她還打人?!
祝清終于瞥見她們的小動作,扶着沙發坐直:“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懷疑我有暴力傾向嗎!我沒有!我說了,我沒有!”
祝清的樣子屬于清秀那一挂,尤其是眼睛,眼皮單薄,形狀很好看,醉酒後卻很明顯,此時她瞪着一雙紅透的眼睛大聲說話,小妹們齊齊發抖,神态更加害怕。
錢燦燦覺得祝清不對勁,爬過半張沙發,把她旁邊的空酒瓶提起來瞅了兩眼,吓得瞬間坐直:“你要死啊,一年不喝酒,一喝就一斤!”
這時被祝清鼓秋到沙發下的手機再次亮起,錢燦燦看見屏幕上的來電,趕緊接起。
那邊是一道好聽的禦姐音,略帶急促道:“小清?”
“是我,”錢燦燦抓緊手機,瞥了眼把下巴抵在酒杯上,一臉兇惡、表情猙獰的祝清,狠狠咽了咽唾沫道,“阿清喝醉了。”
那邊話音一頓,迅速冷靜下來,低聲道:“包廂号。”
錢燦燦挂掉電話,完全沒疑惑為什麼黎蘭問的不是地址而是包廂号,她趕忙坐到祝清旁邊催促道:“趕緊起來整理一下,黎蘭姐來接你了。”
說完她轉頭驅趕倒酒小妹:“你們都走,都快走。”
小妹們面面相觑,垂涎的目光停留在沒開的幾瓶酒上,但錢燦燦已經開口趕人,她們隻能慢吞吞起身。
“我不要跟她走,反正她要跟我離婚,”祝清一身精力折騰殆盡,開始窩着委屈起來,眼窩巴兒巴兒浮現水光,扁嘴道,“離婚,嗚嗚她要和我離婚……”
錢燦燦隻能幹巴巴勸道:“你先酒醒,咱們再聊哈。”
倒酒小妹依依不舍往外走去。
“不準走。”祝清忽然抓住一個人的胳膊。
小妹吓了一跳,但很快露出一個柔軟的微笑:“客人您有什麼事?”
錢燦燦吓得魂兒都飛了:“你要幹嘛,趕緊讓她走啊,你老婆快來了。”
祝清湊上前,幾乎與小妹臉貼臉,用力瞪着她:“我記得你,你趁我不注意偷開了一瓶‘紫瑾’,我沒喝,你得拿走。”
小妹一聽這話,吓得要哭,一瓶紫瑾要兩千塊,她見這兩人非富即貴又喝蒙了還以為她們沒注意到,急忙道:“客人,那是你要開的,我們都聽見了。”
見她還狡辯,祝清怒意更勝。
她現在沒錢,那是黎蘭的錢!
真實的她是月薪三千的打工人!
怎麼可能允許有人诓她這麼貴的酒!
“你還抵賴,走,去找你們經理!”祝清拉着人就往外走,錢燦燦急忙勸她,剩下的陪酒小妹也跟着圍上來勸,場面一時混亂不堪。
就在此時,門忽然開了。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對方戴着鴨舌帽和墨鏡,臉頰兩側被卷發擋住,下半張臉則藏在口罩裡,整個人一絲不漏。
但屋裡的人就是能感覺到,有一道銳利的視線,朝她們狠狠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