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好笑。"
徐寒愣住,林念禾也擡頭注視他,瞳孔裡帶着震驚。
不給她老闆留一點面子的?
霍鋅的注意力不自覺回到她的身上。烏黑的發尾被卷成波浪搭在身前,他們的位置靠近大門,風吹過發絲微微晃動。
他心裡有些發癢,像是有顆石頭砸進水面,泛起點點波瀾。不要命,但很煎熬。
"我們分手分得草率,她沒想通,就來找我。"徐寒脾氣再好,也有點變了臉色,耐着脾氣解釋了兩句。
"先處理好自己感情生活,再來和我談合作。"
鑫力的市值和前景,對霍鋅來說意義不大。
一家走向衰敗的公司,即使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在他手裡有更好項目的情況下,沒必要勞心費神。
傻子都會做的選擇題。
所以徐寒得拿出足夠的誠意,打動對方的心。
霍鋅垂下眸,蓋住眼裡的情緒。
他控制不住對面前男人的惡意。
一個濫情的髒男人,天天打着上司的名号待在林念禾的身邊。身邊有助理可以用,卻選擇讓她陪他出來見客戶。
徐寒不正常,男人對女人的喜歡,一般起源于好奇。
放任這種好奇,最後會變成什麼樣的感情,誰也沒法兒預料。
前女友身邊出現爛人,他不高興很正常。算是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善意地希望她不被人拐騙。
一番邏輯自洽下來,霍鋅糟糕的情緒減少了幾分,隻是對于徐寒的敵意沒有減少,甚至變得更加理直氣壯。
無名無分又怎麼樣,他是好心怕前女友出事。
更何況林念禾現在的老公躺在病房裡,連自己都顧不上,哪來的時間管她。
"霍總說的這話,我就不明白了,合作和我的感情生活有什麼關系?"
霍鋅嘴角彎了一下,眼裡卻沒有笑意,"一個連自己感情生活都管不了的人,難道能管理好公司?"
"照您這麼說,出家的和尚适合當老闆。"
"比起自制力,你确實不如他們。"
他想起自己和林念禾養的那隻狗,每次開飯前都會乖乖坐在飯碗前面。
狗都能做到克制進食的欲望,徐寒卻做不到管好自己的下半身。
這回徐寒是聽出嘲諷了,于是挑眉反問,"年輕人談戀愛是在選擇未來伴侶,這個不行就換另一個,就像腳上的鞋子,你試過才知道合不合适。霍總看不起我換女朋友的行為,難道你自己就盯準了一個人,要和她過一輩子嗎?"
從見面開始霍鋅一直在對他釋放敵意,像是直接給他摁死在廢物堆,明裡暗裡看不上他。
誰不是順風順水活到這麼大的,哪怕他爸外面的私生子再多,他媽也像雌鷹護崽一樣密不透風地保護他。
一次兩次給人低聲下氣,放低姿态,并不代表他沒有脾氣。
大廳裡安靜如雞,林念禾這會兒盯着徐寒的側臉,隻恨為什麼那個女生沒一巴掌把他扇死。
她的心懸在嗓子眼,仿佛等待着頭頂上的刀落下。
如果說是,那代表什麼!
代表霍鋅對她賊心不死,惦記一個已婚人士。那天在應急通道裡,根本不是發瘋,是純粹想強制愛。
如果說不是,那麼他之前站在道德制高點歧視徐寒,像一場笑話。
林念禾握着傘柄的手心汗津津的,緊張感遍布全身,帶着半邊身子開始發麻。
霍鋅輕輕笑了下,說出的話幾近刻薄,"我建議你把腦子裡的水倒幹淨後,再來找我合作。"
林念禾的心猛地落回原地,等再回神,霍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留下表情難看的徐寒,少爺真氣到極點,眼神冰冷地朝她看過來,"今天的事不準說出去。"
木幸的霍總把小徐總罵了一頓,這說出去不僅公司八卦群要炸,她人估計也要炸。
這麼一通耽誤,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徐寒坐進車裡後,莫名陷入沉思狀态。
他把整件事情仔仔細細回想了一下,突然記起在問完問題後,霍鋅仿佛掃了一眼林念禾。
"你不會和霍鋅談過戀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