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伊森格外疲憊,邊寫邊說:“身體機能并無異常,那些數值問題也是本來就存在的,這個小東西,可能隻是什麼形狀的一部分,要是全部出現之後,肋骨,骨骼……”
伊森思考了一下,拍拍他的肩,“放心,目前它沒有傷害,再觀察幾天看看吧,如果還沒動靜,那就是真的無中生有。”
他叫不遠處的女孩,“靈靈過來一下好嗎。”
“阿伯?”靈靈抱着小兔子乖巧應答。
“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靈靈伸出一隻手,伊森将手翻轉過來,藏起自己的疲憊,看着突出的指甲沉默一會開口,“小趙開始吧。”
隻見跟在遠處還在操作台的一個男青年,聞言轉身從儀器裡,拿出一包什麼東西,一通操作之後,端來一杯紅褐色的不明液體。
分量不多,但是光看着就沒有食欲。
小趙将杯子遞給他,“教授。”
伊森接過杯子遞給靈靈,面容溫和,“今天這個會苦一點,但是對你的身體很好。”
靈靈沒有說話,其他三人也不敢動作,空氣靜默了三秒。
隻見她蹲下身放下小兔子,伸手接過杯子一口喝下,喝完就轉身撲到亞倫懷裡不動了,明顯很不高興。
亞倫趕緊将她接住,悄悄歎氣,但是也毫無辦法,隻能抱住她安撫。
這種不明液體靈靈幾乎每天都要喝,剛開始是補血調理精神的,現在這些還加上了溶解快速生長的藥劑,肯定不會好喝到哪去。
他從小到大沒怎麼喝過藥,光抱着人也能感同身受那種滋味。
伊森禁止他用甜品緩解,說藥效現在這樣調配是最好的,甜品會适得其反。
還記得第一次喝藥是二期第一天,那一杯比現在這杯還要多一半。
亞倫已經預習過該怎麼哄,從哄襁褓嬰兒到哄男大學生,再到癱瘓老人,他都學習過了,保證勝券在握。
但是事實是,他的實操并沒有發揮的餘地。
他還沒醞釀開來,就結束了,黑碗出去白碗回來。
就他端來杯子,對靈靈說,“靈靈把藥喝了吧。”
靈靈看着冒煙的杯面,搖頭,“很苦,不喝。”
他就準備要哄了,剛起了個頭,“乖嘛,好孩子都會聽話好好喝藥的,喝了身體好,一口喝下去就不苦了。”
“好。”
然後靈靈就乖乖喝完了,頓頓兩口喝的他心花怒放,怎麼會有那麼省心的孩子哦,這是什麼小天使。
女孩有些微微的皺眉,其他倒也沒看出什麼,不由再次感慨,亡靈不愧是亡靈,喝藥都和平常小孩不一樣。
亞倫給她拿水漱口,伊森不讓給糖,他也就不敢提‘苦不苦’。
廢話,藥哪有不苦的。
藥是上午喝的,靈靈喝完就睡過去了,睡了一個半小時,從喝藥到睡醒,都蠻正常的,起來吃了午飯。
他甚至不敢做丸子,還要将圓滾滾的丸子拉成方的扁的,一點圓的黑的都沒有,粉條蒸排骨,幾何丸子湯和肉沫烤茄子。
她自己拿了筷子吃,不要亞倫喂,好在亞倫給的菜她也在吃,聊天也主要是亞倫在說,一頓飯也是正常的。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着,可是飯後亞倫洗了碗,收拾好餐桌,然後,然後她就不理他了。
起因是亞倫在陽台沖水的時候,看到風信子開始吐芯了,喊她來看,“靈靈,靈靈,風信子吐芯了,來看看吧。”
靈靈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沒理他,他當時以為是沒聽見。
當他處理好垃圾洗好手過去,再和她說一遍,靈靈還是不理他,視線一直定在電視屏幕上。
他就知道原來人們常說的‘秋後算賬’是這麼回事。
在那之後,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是那樣平淡着,哄了抱了都沒用,他還給她道歉了,也不管用。
你說她生氣吧,她也沒有不讓碰。
你說她不生氣吧,她一個眼神都沒有,完全把亞倫當空氣。
那半天亞倫簡直尴尬極了,于是打那往後的藥都交給了伊森,要不就是小趙,反正他不搭手,絕不引火燒身。
果然啊,他沒碰那藥之後靈靈再也沒冷感他,那也是靈靈叫伊森‘伯伯’的開始。
無論伊森怎麼使盡渾身解數,都沒讓靈靈改口,伊森才後知後覺自己被人設計了,還是被他一手養大的半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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