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計劃是很久以前上幾代掌權者制定的,直到上一任亡靈被雪凝暗害失敗才開啟,其中有一條就是,如果亡靈失控,那麼我們要不擇手段殺掉他,上一任亡靈體被病毒侵害暴走,幾乎毀了整個佛倫斯,我們賭不起。”
水橋羽非常震驚,差點站起來,“所以如果這一任的zero也出現問題,你們就會殺了她?那個小姑娘?”
亞瑟點頭。
水橋羽看向那把鑰匙,這把普通的鑰匙瞬間宛如周纏惡鬼,“亡靈體的力量何其恐怖,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一期實驗的時候,原來的老實驗員按照爸爸他們的交代,給亡靈的四肢關節裡注射了藥物,那藥物是很久以前病毒的提取交合物,擁有惰性和消極性作用。”
“什麼意思?”
“惰性是塔台那個設備,隻要塔台在,亡靈根本出不了佛倫斯的防護罩,按下機關,亡靈就會無法動彈。”
水橋羽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安排,“那消極性呢?”
“消極性就是這把鑰匙,它隻是以這個形态出現,隻要把它扔到塔台底下,亞空間的噴泉裡……”
水橋羽心一揪,“會怎樣?”
亞瑟抿了抿唇,“自爆”。
水橋羽站起來,粉藍色的布帛順着褲腿滑落在底,宛如自己聽錯了輕聲呢喃,“你說什麼?”
亞瑟彎腰撿起,“塔台底下的噴泉是終極武器,連接着整個佛倫斯的核心,隻有實驗體能成為它的彈藥發揮威力,佛倫斯特意為亡靈準備的,隻要這把鑰匙進入水中,亡靈就會粉碎凝聚力量,直接消滅迦神和敵軍。”
水橋羽坐倒在沙發上,難以想象他上個月在實驗室外見到的小姑娘要遭受這樣的命運。
亞瑟索性都說完,“阿羽,爸爸将鑰匙交給你,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水橋羽沉默。
良久,亞瑟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現在接受不了,但我知道你會,鑰匙我放在這裡,很晚了,我們去休息吧。”
亞瑟蹲下撿起布帛,将照片包回包裹裡轉身上樓去洗漱。
水橋羽坐了會心裡還是難受,索性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眺望遠處的塔台,那裡燈火通明,塔頂後的月亮隻有半圓。
都說晴朗見明月,山黑見烏雲,确實如此,那哪裡是什麼建築物,那是張着獠牙的猛獸,随時準備吞沒一位小姑娘。
這個夏季,似乎格外熾熱。
深夜,水橋羽第一次沒有和亞瑟說晚安,就側向另一邊說他要睡了,但他眼裡全是清明,盯着黑暗裡的那面鏡子發呆。
這面亞瑟親自挑選安裝的落地鏡,以往印着的都是他們恩愛非常,酣暢淋漓的畫面,今晚,是第一次隻有他一個人。
亞瑟靠在床頭,看了他的背影良久,緩緩摸向枕頭底下,拿出信封,借着床頭的燈光展開紙張。
【親愛的孩子,我的小亞瑟:
首先,祝賀你找到自己的歸宿,希望你們永遠幸福。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就表示我和你爸爸時日無多了,你們不必傷懷也不必挽留,縱使我們有超出常人許多的壽命,時限到了自然也該順應,責任的福利是能力,能力的代價是責任,我們已然完成,是時候謝幕了。
佛倫斯的未來掌握在你們手裡,亡靈的出現就是預兆,爸爸和父親都相信你能挑起這個擔子,如果最後還是天命使然留有遺憾,也不要自責難過,成功與否你都是我們疼愛的好孩子啊。
我們一直都知道你其實是責怪怨恨我們的,這沒什麼,你不用抗拒這樣的心思,相反我們很高興你能有這樣的情感。
是我的錯,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年幼受苦,性情涼薄,無法熱切地感受世間真情,但是亞瑟,父親真的很愛很愛你。
父親很高興也很感激橋羽,是他讓你破開了命運的枷鎖,走出混沌的牢籠,我們沒有遺憾了,你們一定會走到最後的。
我和你爸爸的關系是兩個極端。
當初沒有人會認為佛倫斯的掌權者亞克萊會和雪凝實驗體走在一起,即使在一起也走不遠,玩兩天就算了,因為雪凝注定要犧牲,亞克萊注定要成為劊子手。
但是你看到了,我們經曆過許許多多的挫折困難,能邁過去的,不能邁過去的都擺在眼前,每一件小事都足以讓我們分開,讓我們痛不欲生,可是我們走下來了。
我們遊走在命運的軌迹上沉浮,時而看到陽光與希望,時而遭受挫折與打擊,來來回回,斷了分,分了合,最終也隻是臣服于結局而已。
結束隻在一刻,但是過程我們已經填充完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