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全身籠罩灰霧,身着白色兜袍的形态,和水橋羽的穿着很相似,幾次暴露出的肌膚顯示,他是個年輕高大的男性。
水橋羽身受重傷接不了幾招,他擅長巫術,近戰是彌補不了的弱點,幸好對方也沒打算下死手,留下一句空靈輕緩的話語。
“我是阿爾迦,你們可以叫我迦神,記住神的名字吧,這将是你們永生永世的噩夢,哈哈哈哈哈。”
現場玩消失的迦神大人虎虎生風,像極了惡鬼離去。
回到宮殿的迦神大人将兜袍一脫,露出底下白淨的舒适睡衣,強制叫醒剛盯完作者寫好劇情,收到稿子回來補覺的黎素年。
“怎麼樣,我那句話,是不是帥死了,我覺得這句話比霸總文裡的靠譜,更去油除腥,肯定能照進所有人的心裡。”
黎素年熬了好幾個大夜,不眠不休,剛剛才閉眼就被吵醒起來聽這中二病晚期患者的話,人氣得發瘋反而平淡了。
她眼睛都沒睜開,任憑他锢着自己的胳膊,歪下頭淡淡開口,“哦,你那句話帥不帥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再不讓我睡覺的話,你可能會死。”
兇名在外的迦神大人幹巴巴地松開手,“哦。”
灰霧消散在原地,聲音聽起來更像個小男孩,因為這個不相符,他們猜測敵人頭目根本不長這樣外形,連聲音都是假的,用來迷惑他們。
阿爾迦一消失,現場呼啦啦一大片虎視眈眈的敵軍,一瞬間化為灰煙消散。
他才得以及時帶人接住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這是第一次确認,這人身份絕對不是人類。
因為下落的時候,他身上多出來的完整潔淨衣袍直接碎裂開,化為點點星辰,還原回本來的衣服,有髒污但也算完整。
這根本不屬于人類,隻是不知力量是‘兜袍’還是本人。
水橋羽醒來後身體完好無損,無人知道他後來暗下修補了多久,他的評價隻有一句,“他很強。”
今天之後,他們對敵軍頭目的稱呼變成了阿爾迦。
現場隻有暮琴看不懂,她看不懂亞慎的情緒變化,也沒注意到勞爾頓的片刻僵硬,見靈靈在問,她保持原地也看向亞慎。
亞慎被看得壓力大,剛靈光一現,一個借口解釋還沒開口,褲子口袋傳來震動,他拿出手機一看,差點将手機扔出去。
勞爾頓明白,微笑着後退一步,表明了是讓他自己承擔。
亞慎咬着舌頭吸了口氣,抖着手接通電話,發自内心的喊了一聲“夫人”。
對面傳來水橋羽的聲音,夾雜着文件夾敲擊桌面和紙張翻頁的聲音,“亞慎,不好意思打斷你們,你送給靈靈的書,我放到卧室書櫃左邊最底下,忘記和你們說了,我有傳達給伊森。”
亞慎松了口氣,隻會說“沒事沒事”,一時無話可說。
他們除了任務之外,平時極少交流,得到答案後,對方不挂斷,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下意識嘟囔了一聲。
然後就聽見水橋羽輕笑一聲,有筆帽開啟的聲音,“那可以幫我将電話交給靈靈嗎?我想親自給她解釋。”
亞慎巴不得遠離這尬的摳腳的場面,“好好好,您稍等。”
然後将手機給靈靈,正好亞倫從小路走回來,靈靈背對着沒看見。
她的注意力在這個手機上,接過放的耳邊,“喂”
對面的聲音一點都沒影響,好像就在面前說話似的,“靈靈,我是水橋羽,亞倫的父親。”
水橋羽沒說完就被靈靈打斷,“我知道。”
他似乎又笑了一聲,“我是想和你解釋一下,那些書在餐桌上不方便,我幫你放在卧室書桌左邊最下面的抽屜裡了,抱歉,我忘記和你說了。”
“沒事,靈靈知道了。”
她卻也不問為什麼水橋羽會知道他們的聊天内容。
兩人似乎有意将身份放到平面上,水橋羽自稱姓名,靈靈也不叫叔叔。
勞爾頓看到已經走到石頭後面的亞倫,趕緊做手勢,悄悄在一邊比了個戴帽子的動作,又比了個六。
亞倫便在原地等候,找角度看着,父親似乎說了什麼好玩的,靈靈偏頭可愛地笑了起來,她一害羞就喜歡埋頭捂嘴,可愛極了。
如果他在,她就會把頭埋進他的懷裡或者肩窩。
靈靈最後回答了幾聲,挂斷電話,将手機還給亞慎,說了句謝謝,“我知道在哪裡了。”
亞慎看着靈靈想笑又笑不出來,他的本意是給靈靈打發時間的,就是幾本彩繪的搞笑畫。
他的這些珍藏隻有亞倫知道的話,他還能忍忍,可現在知道的人變成了水橋羽,他就有種被爸爸發現小癖好的拘束感,隻能幹巴巴來一句類似好人标簽的,“你喜歡就好”。
勞爾頓猜到那書的屬性,拍拍他的肩以示同情,然後哈哈大笑兩聲,“沒事,這聲笑你遲早會經曆很多,我先笑兩聲你嘗嘗。”
亞慎白了他一眼,靈靈不太明白他們之間的明嘲暗諷,感到手中的異物感,本想拿起來看看,卻聽到背後熟悉的呼喚。
“靈靈。”
她驚喜地回頭望去,那人站在一塊石頭後朝她笑,眉眼彎彎,餘晖灑在少年身上,渾身上下如同離開時那般,隻有頭發略微散亂。
其他人很識趣,亞慎再次告别,重複之前的話,真是想都懶得再想,暮琴拉着勞爾頓,忍着調笑和他們說,“我們回家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