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小馨,剛剛你就一直說光的事情,但是你自己要怎麼辦?”HONEY看着自己喜歡的後輩問。
常陸院馨抱着小兔子平靜下來,歎了口氣:“我倒是無所謂。”
“但是,不能好好對待自己的人,是誰也保護不了的喲。”
看着後輩愣住的表情,HONEY又換了種說法:“小詩織的事情你是怎麼考慮的呢?她對于你來說,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同樣的深夜裡,常陸院光得知馨會外宿在HONEY前輩家,于是選擇去求助可靠的铦前輩,然後得到了自己和殿下遲鈍的水準差不多的評價。
殿下等于遲鈍等于笨蛋,一直各種捉弄取笑殿下的常陸院光,實在很難接受和殿下成為情敵關系的事實。
但是,過去一直保持着一緻的喜好和一緻的行為模式,他的弟弟常陸院馨,對于春绯是怎麼樣的感情呢?
詩織并不知道兩人度過了怎樣兵荒馬亂的夜晚,隻是在第二天,她就看到了坐在教室外煩惱的常陸院哥哥。
“早上好,光同學,”詩織微笑着招呼,“沒有因為淋雨生病,真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啊,詩織同學!早上好!”
看見微笑的少女,常陸院光眼前一亮:“呐,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額……請說?”
“呐,詩織同學對我和光是一樣的喜歡嗎?”
被逼問的少女往後退了兩步,看着周圍豎起的耳朵,艱難維持着臉上的表情。
詩織盡量平靜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同樣的程度……這是誰也做不到的吧。”
“唉?這個回答太狡猾了吧,”少年仍然不滿意,又繼續追問,“那麼你覺得,馨和我對你是同樣程度的喜歡嗎?”
很明顯,對面的少年可能陷入了某種哲學問題,所以試圖借助别人的感覺來梳理自己混亂的思緒。但是詩織卻不知道如何回答這樣的問題。
她也并不想去回答這個問題。
少年人的情感真誠又熾熱,明明白白,也不願粉飾遮掩,隻是身在其中的少女足夠遲鈍,才沒有把教室變成修羅場那樣的存在。大概在藤岡春绯看來,萎靡的常陸院兄弟隻需要一些食物就能打起精神了。
但是,人總是對不喜歡的人過分遲鈍,又對喜歡的人過分敏感。現在的常陸院光既無法好好和春绯交流,又很難跟弟弟開口。
然後,幾乎班級裡的所有同學都發現了,常陸院兄弟居然安靜地分開了。沒有吵架,沒有特意設計的戲劇情節,隻是像普通同學那樣招呼一聲就分頭行動了。
不,普通的正常行為,放在他們身上,才顯得更不正常吧。
但是在二年級學長研學旅行期間,男公關部暫時停止了部活,所以最終,班上的女孩子們也沒有上來搭話。對于部活中和部活外,大家都很清楚該怎麼跟對方交往。
但是詩織卻沒辦法和對方維持正常的社交距離。因為就在同一天,她再度遇到了煩惱着的常陸院哥哥。
“怎麼又開始煩惱了,常陸院哥哥?青春期?”黑發少女抱着書,故作輕松地調侃。
“哈——至少現在,請不要這樣稱呼我,”常陸院光懊惱地雙手抱頭,“我剛剛才和馨吵完架。”
“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一點也不正常!明明知道我在煩惱,卻突然說我幼稚什麼的,什麼三個人永遠在一起是過家家……喂,你怎麼也一幅‘你果然很幼稚’的表情?太失禮了吧。”
“抱歉,”黑發少女忍不住笑起來,“但是,這麼私密的事情告訴我不太好吧?”
“沒關系啊,反正你喜歡馨……但是馨卻說不願意和我平分春绯,也不會讓給我……啊,抱歉。”看着少女,常陸院光将将撈起了一點良心。
詩織總覺得,跟常陸院哥哥打交道的過程中,她的心髒更強壯了呢。
“馨為什麼會生這麼大氣呢,”常陸院光自顧自地說道,“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不想被馨讨厭……”
最近大概發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故事吧。
黑發少女靜靜側對着少年,靜靜立在窗邊,輕聲勸解:“認真思考一下吧,光同學,人們對于自己喜歡的人,總是充滿了獨占欲。”
雖然知道有其他的可能,但是果然還是會覺得傷心。
“總是患得患失,總是胡思亂想,偶爾還會覺得煩躁和嫉妒……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我們,也無法抛棄自己的感情……”
有一些溫熱的液體順着臉頰流下,不用去看玻璃反射的樣子,黑發少女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狼狽。
即使如此,無論是開始還是結束,她總會按照自己的節奏繼續往前走。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下次再聊吧,光同學。”黑發少女穩穩地抱着懷裡的書,慢慢走遠。
而被留在原地的少年,不經意間看到了地上的幾滴水漬,更加煩躁了起來。
“我都做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