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九區晚上8點鐘，在這個時間見面還是第一次。

茶發少年穿着深咖色的牛角扣風衣，一手拉着少女，一手把格子圍巾拉到下巴下面。寒風飒飒，少年的笑容和手掌一樣溫暖。

黑發少女也搖了搖牽着的手，沖對方笑起來。

橘黃色的路燈在冬夜裡格外漂亮，兩側霓虹燈閃爍，周圍有許多歡聲笑語經過，但是這些，全被兩人忽視了個徹底。

而在司機的眼裡，就是一對小情侶互相傻笑，周圍人投過去的目光，不是一貫的對美貌的驚豔，而是“又是一對笨蛋情侶”的調侃。

“咳，馨少爺……到銀座的時間……”司機提醒。感謝偉大的染發，大家再也不用苦惱怎麼分辨常路院雙胞胎了。

“銀座？”詩織疑惑。

常路院馨拉着少女往車子的方向走：“嗯，因為詩織沒什麼要求，我就選了那裡，有家店想和詩織一起去。”

少年的體溫比較高，手指修長有力，察覺少女的手有些瑟縮，他不禁又稍稍使了點力氣握住。

其實也不是很久不見，寒假剛放了幾天而已，隻是很久沒有單獨相處了。明明在兩人挑明關系之前，還能時不時短暫的獨處。

汽車一路向前行駛，路燈向兩邊倒退，光影明明滅滅，少女的面容也跟着清晰模糊。

工作累嗎？不不，這是廢話。這段時間在忙什麼？也是廢話，最近一直在聯系着，這樣問也太奇怪了。

“詩織……”

“馨……”

同時開口的巧合，逗笑了少女，也讓空氣活躍起來。少女擺手：“馨先說吧。”

常路院馨也跟着笑，伸手去摸少女的頭發:“沒什麼，就是有點想詩織了。”

“是嗎？”少女認真思索了下，握住滑到臉側的手，“沒見面的日子，我也在想念馨哦。”

這句話很好地安撫少年内心的躁動，也讓他眼中的笑意更加清晰了一些。馨重新握住少女的手，在對方的默許下，故意慢慢貼着少女柔軟的掌心擠入指尖，繼而十指相扣。

詩織不明白這是什麼惡作劇，直到進到店裡，耳朵還是有些發燙。被少年發現後，對方還故意摸了下，小小的“哇”了一聲。

……

哇什麼哇，真是壞心眼。

因為不是周末，車輛可以開進銀座，省了很多時間。常路院馨心情極好地帶少女走進一家壽喜燒店鋪，熟稔地和店主打招呼：“姐姐，我們到了。”

詩織好奇地看過去，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性對她點頭：“歡迎，店裡沒有其他客人，你們随意坐。”

等到老闆離開，詩織更好奇了：“馨，是你們認識的老闆？”

她将外套脫下來，轉頭看見少年的裝扮，偷偷掩藏了笑意。

“現在是‘我們’認識這家老闆了，”馨搖搖手指，“光和環前輩他們不知道，是我幫鏡夜前輩調查事情的時候，偶然認識的。”

詩織笑：“馨總是在這樣的地方，意外地固執呢。”

“讨厭？”少年認真地看着她詢問。

少女無奈：“不讨厭。”

少年點點頭，故意擺出一副“還好你識時務”姿态。

“打擾了。”老闆把食物端上來，簡單地介紹了下就趕緊走了。不是禮貌，她是真覺得打擾了。

常路院馨攪着碗裡的雞蛋液：“果然冬天還是吃壽喜燒比較好吧。”

詩織點頭：“是呢，暖暖和和的感覺比較舒服。”

少年就笑：“不用這麼認真回複我的閑聊啦，用詩織覺得舒服的方式回應就好。”

一整晚的時間，詩織發現茶發少年總是在笑，跟她說話時會笑，看她吃東西也笑，閑聊着也時常忍不住笑。

詩織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比往常更柔和，她默默在心底想，果然，還是多花些時間相處比較好吧。

從店裡離開之後，馨短暫地接了一個電話，然後拉着詩織走上銀座寬闊的人行道。

“我還不想回去，詩織能稍微陪我一下嗎？”

詩織點頭，但又有點猶豫：“光同學的電話？”

“嘛，他去铦前輩那裡去了。”馨不太想解釋，因為确實是光在問了他在幹嘛之後，才決定去铦前輩那裡打發時間。那個笨蛋，看來輸給殿下後，還要單身很長一段時間。

詩織很了解常路院雙胞胎，正因為如此，很快就猜到了大概情況。雖然兩人願意走出封閉的世界，但是互相陪伴的習慣不是那麼好改變的。更何況，也沒必要刻意和以前不同。

“那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