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儀景不為所動,繼續平靜地述說:“但是,在知道你有一個女兒後,我放棄了。你殺死了我們的父母,害我們成了孤兒,我不能讓她也經曆這個。”
幾分鐘過去,喬·齊爾才艱難地開口說話:“你是布魯斯·韋恩?”
布魯斯點頭,深呼吸,試圖平靜地質問他:“你為什麼要殺害我的父母?”
“我活不了幾天了,憑什麼你們能健康的活着!咳咳咳……”喬·齊爾劇烈咳嗽起來,“你們殺了我,死人也不會複活,這點上,富人窮人的命一樣賤。早知道,我就再開一槍了。”
“布魯斯,我改變主意了。”
布魯斯握住李儀景的手,沖他搖搖頭。
“自首吧。”他對喬·齊爾說。
喬·齊爾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冷笑。布魯斯餘光瞥見李儀景咬緊牙關,呼吸急促,急忙扣住他的手。
房間裡傳來女孩的聲音,喬·齊爾溫和地回應,随後惡狠狠地威脅兩個少年:“回去吧,孩子們。你們也不想讓她難過,對吧?”
鐵門砰一聲關上了。
天晴了,雨停了,布魯斯打了個寒顫。
察覺到背後幽暗的目光,他轉身,面無表情和李儀景對視。李儀景同樣闆着一張臉,雙手抱臂,在他轉身後,挑起眉毛,發出一聲很冷酷的哼。
“這就完了?”
“事實上,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戈登警探,他應該快到了。”布魯斯坦誠相告。
李儀景喊道:“你怎麼能讓戈登知道!”
布魯斯回怼:“你不是也告訴阿福了!”
“兩位少爺,有什麼事是不能讓我這個監護人知道的嗎?”
二人瞬間僵住,一個低頭,一個眼神飄忽,假裝很忙的樣子,不敢看愠怒的老管家。
阿爾弗雷德率先敗下陣來。
“對于老爺和夫人的死亡,我的痛苦并不比你們少。他們把你們托付給我,如果再失去你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阿爾弗雷德停頓片刻,繼續緩慢、平和地說,“所以,兩位少爺,當你們做出重大選擇或決定的時候,請告訴我,可以嗎?”
兩個少年點頭。
布魯斯長舒一口氣,李儀景突然問:“我們是不是要挨第二份罵了?”
“是的,約書亞少爺。”阿福淡定地說,“關于您拿走我的槍,還有布魯斯少爺踩壞灌木叢的事,我們稍後再說。”
當晚,李儀景失眠了。
他下樓,打算給自己煮面條,結果看見布魯斯在客廳看紀錄片。
“你怎麼還不睡?”布魯斯問。
李儀景小聲說:“你不也沒睡。”
布魯斯從沙發上起來,跟着李儀景來到廚房,看着他切菜、燒水、煮面,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了起來。李儀景頭也不擡,又加了一把面條。
“你有心事?”
布魯斯點頭,确信李儀景隻是餓了。
“布魯斯,你說,哥譚還有救麼?”李儀景忽然問。
“我不知道。”
“但你仍然願意為了這座城市付出一切?金錢、時間甚至生命,直到你死去,或者這座城市變得好起來。”
布魯斯不置可否。李儀景微微一笑,給他的那碗面多加了一個雞蛋。
“你打算怎麼做?”
“哥譚的罪惡是制度的混亂,我想重建秩序,僅靠布魯斯·韋恩是不夠的。我可以改善市民的生活,讓窮困的好人過上好日子,可惡人呢?我想在惡人心中拉起一道警戒線,成為他們最深、最權威的恐懼。”
李儀景摩挲着下巴,說:“你選擇了這樣一條道路,也許是最艱難的也說不定。”
布魯斯堅定地說:“我以雙親之靈起誓,竭盡餘生對抗罪惡。”
“這僅憑你是做不到的。”
“這不是還有你和阿福嗎?”
李儀景挑眉,鎏金眼瞳裡流轉着動人的光彩,他擡手托起側臉,露出真摯的笑容。
2020年1月1日淩晨,哥譚副市長海琳·勞倫斯去世,被抽幹血液而死。
三天後,李儀景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