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大堂
宋煜懶洋洋橫躺在正中央的大椅上,他用折扇覆面,遮去臉上那止不住的笑意。
真好啊,山匪回來了,沒被宋齊王剿殺。
輪到他為民除害。
真好!
孫琦又急了,被壓着的身體亂扭掙紮,“你他娘的把老子的虎皮弄哪兒去了?”
那可是他在後山守了三天三夜手撕了一頭成年虎才得來的,也是他能當上陵山寨山大王的身份象征。
此刻那把椅子上,隻有新鋪的绫羅綢緞。
這麼一看,他才發覺四周的屬于他的東西的都沒了。
山匪被偷家了。
宋煜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手指在白玉茶杯上輕點,衛乙又往孫琦臉上抽了兩巴掌。
“老實點兒,驚擾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殺你全家。”
“哎!沒這麼殘暴,咱們以理服人。”
楚沉舟不贊同衛乙這麼吓唬人。
“呸,太子又怎麼樣,天王老子來了老子也不怕。”
孫琦不領情,隻一味叫嚣。
敢情這厮便是太子,上面讓他殺的人。
他之所以到這個時候還能這般嚣張,是因為他上頭有人,他已經讓阿伍飛鴿傳書禀報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救他。
“喲喲喲……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怕~”楚沉舟陰陽怪氣學他,轉頭就往宋煜身上,“殿下,拿出你的威武霸氣,幹他。讓他知道知道現在在這裡誰才大小王。”
宋煜拉下臉上的折扇,沖她眨眼,“你不是說以理服人,你去讓他服。”
楚沉舟面露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道:“殿下,他是山匪,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山匪。”
“三千兩,”宋煜說,“讓他們心服口服。”
“殿下,這不錢的事兒,這活兒吧它……”
宋煜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五千,事成之後另有賞。”
“殿下,您口渴了吧,先喝點兒茶。多大點事兒啊,您瞧好吧。”楚沉舟奪過銀票塞進懷裡,“包的。”
楚沉舟就喜好狐假虎威,被綁住的山匪還叫山匪嗎?任憑他兇殘冷血,此刻也是他們砧闆上的肉。
外人看來,兩人腦袋湊一起嘀嘀咕咕,沒一會兒,孫琦便見少女笑得春風滿面朝他走來,他卻莫名緊張往後縮。
“你要幹什麼?”
“我告訴你,我上面有人,就算你是太子妃也不以罔顧王法亂用私刑……”
“别緊張,亂用什麼私刑,我這麼美麗柔弱善良,哪像你這麼殘暴不仁。專門打家劫舍,逼良為娼,與虎謀皮。你奶奶我真不想有你這麼個孫子,祖宗十八代的臉都被你丢光了。”
她越說語氣越發犀利,直勾勾盯着對方的眼睛,
“你個不孝孫子,看着我。”
孫琦被她吼得一愣,瞪着她,“你……”
“好手好腳身強體壯不知道為國家效力,上山當土匪就知道欺負弱小無助的老百姓,殺了多少人?劫了多少錢?打殘害了多少無辜生靈?你的良心在哪裡?你的道德在哪裡?你的底線在哪裡?你的家人在哪裡?兄弟在哪裡?你的酒你的财寶在哪裡?快說!”
“在柴房的地窖和茅房旁的地道裡……”耳邊全是她一連串發問,腦子轉不過來,嘴上竟然毫無防備回了最後的問題。
“……”
大堂頓時鴉雀無聲,寂靜了足足有一分鐘。
不是
就這樣問出來了?
審人的完全沒用刑,受審的也沒反抗。
和諧
好他娘的和諧。
“好!”楚沉舟率先鼓掌打破沉寂。
孫琦反應過來,連連搖頭,“不對不對,地窖裡隻有酒,茅房沒有錢……啊啊啊,你卑鄙。”
在他身後的阿伍等人:“……”
“不,是你不懂我。”
孫琦讷讷看着她伸着手指頭在他面前晃,他想殺了她。
楚沉舟滿意輕笑,太子的人搜了整個山寨都沒找到山匪窩裡的金銀财寶,原來藏在茅房。
咦~~
她嫌棄撇嘴,“不過孫子,你可真是不嫌惡心呐。”
衛辛看向自家主子,贓物在茅房,是真的髒物。
搜不搜是個問題。
“……”宋煜繼續把玩手裡的折扇,“聽太子妃的。”
又把問題抛給楚沉舟。
“去找啊,是金子,它沾了屎也是金子,洗洗還不能用了咋的。”反正都要充公的,又不是給她。
想到了什麼,她忽然看向宋煜,“不許拿茅房裡的财物打發我。”
“……”宋煜失笑,彎眼點頭。
孫琦憤怒瞪着楚沉舟,“你無恥。”
“喏,我有齒,”楚沉舟沖他呲牙,“智齒齲齒明眸皓齒。”
孫琦:“……”
啊啊啊~
這個女人有毒。
宋煜‘撲哧’笑出聲,斜躺的身體輕抖,楚沉舟的語言魅力從未讓他失望。
阿伍挪了挪屁股,他看明白了,這些官裡面這個太子妃說了算,連太子也聽她的。
“太子妃,我們這些人上山為匪也是逼不得已,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明鑒呐。”阿伍喊出聲,“我們老大身世更是凄慘無比,但是從未欺淩弱小。我們都可以做證。”
識實務者為俊傑,先穩住這些人,保命才要緊。
有他開頭,孫琦身後的手下也開始極力為其辯解:
“我們老大打家劫舍也專打過往商人,沒有欺淩弱小無助的百姓。”
“老大也隻扒過一次老虎皮。”
“去年我們還幫山下的村子種田犁地來着。”
雖然末了也順走了一村子的銀子,但那是勞動的報酬。
做過事他們認,沒做過的堅決不認。
孫琦氣得臉紅脖子粗,紅腫的臉因生氣更疼了,他斥道:“跟她廢什麼話,老子就是
殺人如麻,怎麼了?”
阿伍等人:“……”
帶不動,根本帶不動。
即便上面有人,也要時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