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聽州想起小時候,傅景總是把傘傾向他那邊,自己的肩膀卻被雨淋濕;想起傅景在他高考失利時,抱着他說“沒關系”;想起昨天傅景笑着說“要是能好起來,真想再和你去看櫻花”……
“學長,你不能有事……”
蘇聽州把臉埋在傅景手上,聲音哽咽。
突然,夜離說的“我的血能治百病”又在耳邊響起。
他猛地擡頭,盯着傅景的臉,心裡有個念頭越冒越大。
深夜,蘇聽州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道永遠走不出的深淵。
路過小區花園時,他看見夜離蹲在長椅下,懷裡抱着個玻璃罐,裡面裝着幾隻螢火蟲。
“聽州?”夜離立刻站起來,玻璃罐差點摔在地上,“這麼晚了,你怎麼……”
“你的血,真的能治病?”
蘇聽州打斷他的話,聲音冷得可怕。
夜離愣了一下,随即拼命點頭:“能!我可以證明給你看!”說着,他伸出手腕,尖牙刺破皮膚,暗紅色的血珠滲了出來。
蘇聽州盯着那滴血,喉嚨發緊。
理智告訴他這太荒唐了,可傅景咳血的樣子不斷在眼前閃現。
他握緊拳頭,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形的血痕:“如果治不好傅景,我要你償命。”
夜離卻笑了,笑容裡帶着解脫,又帶着苦澀:“隻要能讓你開心,要我的命也沒關系。”
他捧起蘇聽州的手,把血珠滴在對方掌心,“明天早上,你把這個給他喝,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
蘇聽州猛地抽回手,轉身就走。
可走出幾步後,他又停了下來。身後傳來夜離輕輕的抽氣聲,大概是傷口又疼了。
蘇聽州咬咬牙,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扔了過去,頭也不回地說:“自己包紮好,别死在外面。”
回到家,蘇聽州把掌心的血珠裝在小瓶子裡,放在台燈下反複看。
暗紅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泛着詭異的光,像極了傅景咳在帕子上的血。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滿腦子都是夜離說“要我的命也沒關系”時的眼神。
窗外的雨還在下,打在玻璃上發出“啪嗒”聲。
蘇聽州握緊床頭傅景的照片,心裡的天平開始傾斜。
或許,為了救傅景,他真的可以不擇手段——哪怕要利用那個偏執又愚蠢的蚊子精。
此刻的夜離正坐在長椅上,小心翼翼地用蘇聽州給的紙巾包紮傷口。
他看着手腕上的血迹,突然覺得很開心。
原來自己的血,真的能幫到喜歡的人,就算被讨厭也沒關系,隻要能留在他身邊,哪怕隻是個工具也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