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五刻,天宮淩霄殿外,受天帝之命等待細作顯形的秋覺并沒有等到與他一同受命的風即墨的到來。
看樣子她是不會來了。
聽見殿内動靜,秋覺見狀一人踏入殿内,堵住了躲着天兵而來的黑衣人。
“将潮,為何背叛?”後方,本該被另一同夥天帝烏昭現身堵住了他的後路。
“呵,你們果然設下了圈套等着我。”見身份暴露,黑衣人也不再隐藏,隻是他并沒卸下僞裝。
他們隻能聽到熟悉的聲音,卻無法見到黑面下方的人臉。
秋覺說道:“既然知道是圈套,又為何自願踩入?該說你是忠心,還是另有所謀呢?比如為同夥吸引視線,争奪一瞬出逃之機?”
黑衣人一驚,他就說為什麼沒有看見風即墨在此,想來原是去捉拿那人了嗎?比起面前的秋覺跟天帝,若是風即墨過去,那邊的壓力絲毫不亞于他這。
“多言。”
黑衣人不再多說半句,直接使出武功欲從他們之中撕出一道生路。
然而,他之所欲成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身負重創的他剛踏出淩霄殿便無力倒地,在倒地前堪堪發出信号,示意自己的犧牲與逃離,隻是遠處出現的人卻讓他驚訝。
遠處出現的黑衣人或許是本欲來就走同夥的,但見同夥已無生還可能便立馬逃離。秋覺見狀立馬追上去,他拿出早先風即墨交給他的與她頭上發簪樣式相同的細短劍,向前方用力扔去,雖被此人逃離,但秋覺知道此人已被自己深刺心髒,上面又有風即墨特調毒香,必死無疑。
返回淩霄殿,被留在此處的黑衣人已經斷了氣,他的真面目被揭露,并不是将潮,隻是一個聲音相似的人,這人貌似是最近在通緝的從太白門脫逃的細作。
至于天帝烏昭,他正在那邊聽将領彙報追拿細作的情況,看那天将面色,估計是跑掉了。
得到失敗結果的天帝居然沒有大發脾氣,他算是揮退天将朝着秋覺走來,問道:“如何?”
秋覺知道他是在問剛才那個黑衣人。
“我放他去享受為數不多的生命去了。毒香入體,命不久矣,估計還沒回七殺就死在半路上了吧。”
天帝問道:“你可猜得那兩人身份?到底誰是将潮。”
“将死之人便是将潮。”秋覺肯定道。
“為何如此笃定?可是風即墨說了什麼?”這樣斷定令烏昭好奇,畢竟今日排除已死之人,可還有兩個在不同地方出現的黑衣人。
秋覺解釋道:“她隻說,若傳言為真,為了與愛人團聚,将潮絕不會冒險親自對上我們;而将潮奇門遁甲一竅不通,擅闖秘殿必定失敗。事實證明,李代桃僵之策為真,故而我選擇相信她,賭一賭。與他追逐時,他欲護心脈所使出的乃是純粹的仙術,且蘊含西海與天際雲海相交之處的特殊之息,這與将潮護守的位置更夠對應,如此,我算是賭對了。”
隻是另外一事卻讓秋覺不解:“至于那個能安然無事的闖入秘殿又無傷逃離,六界之内誰有這個能為能躲過被前後數名名士加持過的陣法?”
天帝怒言:“看來仙界叛徒不止将潮一人,哼,索性朕早先以防萬一将神物調換。至于是何人,待其落網,自然揭曉。此魔族奸細,将其身軀灰滅,眼不幹為淨。還有,讓風即墨想好該怎樣解釋,今日為何未至。”
說完,就留下秋覺頭也不回的返回寝殿。
七殺殿内,鳳夭正等着今夜一搏的結局,将潮拖着傷體拿着從那同謀之人手上拿到的寶盒回到,欲用寶盒換回愛人的自由。本來,他所日思夜想,今日過後與愛人一同隐于六界過尋常百姓的生活,但如今看來這般念想卻隻是奢望了。
前有利刃深刺心髒,後有毒香入體快速腐蝕五髒六腑,如今的他深知自己時日無多,唯一能夠做到的估計就隻有換取愛人自由了吧。
“魔後,你答應我的事,請你說道做到!”
來到七殺大殿赴約的将潮看見座上的鳳夭,說完這句話便倒在地上再無呼吸。
鳳夭見狀一驚,連忙起身上前,沒有先去看寶箱的情況而是先檢查起了将潮的情況。
此人已命喪黃泉,唇吐鮮血染得下巴一片黑紅,嘴唇發黑,是中毒之象。而背後心髒之處一把熟悉的短劍深深紮入,大片血水從傷口處流出,鳳夭指尖沾起一點心髒流出的血湊近一聞,果然有一道怪異的香氣。
不用細想,她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
“你為七殺英勇犧牲,妾身定會履行約定放玉茗自由,讓她帶着你的屍身隐居山野。”不管将潮以前身份為何,盡管是利用,但鳳夭依舊對他抱有尊敬。是為他對小白山茶花妖的愛,是為背叛天庭的勇氣,也是為其為七殺犧牲的事實。
說完,鳳夭剛拿起寶箱準備打開一看時,将潮的軀體因體内五髒六腑腐融,毒香到達最濃階段而炸開。
爆炸的餘波雖被鳳夭躲開,但她還是被爆發的毒香波及讓她抵擋威力時不小心露出的手腕毒裂了一塊皮膚。
毒香爆發的快,散去的也快,不多時便再無任何香氛存在,剛才的爆照傷到了不少在場的護衛與侍從,甚至離得近的兩人直接炸死。
本就因部下傷亡和手腕受傷而怒火正盛的鳳夭暴力打開寶箱一看,積攢已久的怒氣瞬間爆發:
“啊!!!風即墨你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