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不知道他媽剛才做了什麼,但老柳女兒結婚,她出現就相當于鬧場,隻要趙家親戚傳點話,柳漾就得看公婆臉色了。
馮鵑是存心來給柳家人添堵,秦飛沒好氣:“你自己看,他那邊多少人,你想讓你兒子爬着走是吧,行啊,我去給你報仇。”
秦飛作勢要去,被馮鵑拉開:“算了。”
柳俊傑跑回來:“哥,爸爸說我想吃酒席就吃,我不吃,我們走。”
早上柳俊傑要去上學,馮鵑把他喊住了:“今天你姐出嫁,帶你去喝喜酒。”
柳俊傑表姐堂姐都有,他問是哪個姐,馮鵑說保密,但神色怪怪的,來的路上,柳俊傑借她的手機玩遊戲,偷偷給秦飛發信息:“我是傑傑。老媽說我姐要出嫁,你怎麼沒說過?”
這下連柳俊傑都生氣了:“你是不是又想跟老爸吵架?你們兩個自己吵,不要利用我!”
秦飛瞪着馮鵑:“你連傑傑都利用,有意思嗎?”
“我不是無理取鬧,我叫以牙還牙!”馮鵑坐上秦飛的車,憤憤說出原委。秦飛考上大學後,她和柳志華在酒店擺謝師宴,飯吃到一半,陳玉蘭來了,在門口探頭探腦,被她家親戚看到了,柳志華連忙跑出去。
秦飛考大學關老柳前妻什麼事,她露面,不就是想讓人都看到老柳和前妻還有來往嗎?馮鵑摔了筷子,散場後,她審問柳志華,柳志華宣稱陳玉蘭就是路過看到,此時,馮鵑問秦飛:“這話你信嗎?我家擺酒,她跑去惡心我,我今天就來不得?”
秦飛問:“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馮鵑說:“你考上大學心情好,我跟你說幹嗎。”
秦飛又問:“老柳那兩個舅子那天也去了?”
馮鵑恨恨道:“沒有。陳玉蘭一個人就夠了。”
秦飛追問:“那你剛才幹嗎讓我去打人,你跟他們肯定有深仇大恨,這又是怎麼回事?”
馮鵑想說,卻沒說:“看不順眼。”
秦飛把柳俊傑送到小區門口:“上去玩遊戲,我帶媽去買菜。”
馮鵑也要走,秦飛不讓:“傑傑不在,說吧。”
馮鵑掀起額頭的頭發,給秦飛看她的傷口。那時她還在開公汽,從關山到友誼大道,烏泱泱幾十站,陳玉蘭的兩個弟弟在中途上了車,打了一個照面就掄拳揍她,她打不過,閃躲時被推到車門上,額頭磕出血,那兩人跳下車跑了。
好心的乘客攔了出租車,送馮鵑去附近診所治療。但她耽誤了一車人的出行,被領導批評,還扣了獎金,因為領導調查是她破壞别人的家庭在先。
馮鵑額頭撞破一個大洞,縫了針,至今仍能看到明顯疤痕,她氣到了現在:“我和老柳是你情我願,姓陳的再恨我,也不能要我的命吧,傑傑當時在我肚子裡快五個月了,蠻大了。”
秦飛又問:“為什麼不跟我說?”
“你那時候才上初中,說了有個鬼用。”馮鵑壓根沒想過要跟大兒子說,她擔心那兩人會去打秦飛,把他托付給二姐照顧,自己躲去大姐家裡住。
當年秦飛還在青春叛逆期,三天兩頭逃學,若是被他看到他媽被人打得頭破血流,家裡說不定就出個少年犯了,馮鵑娘家人硬是忍着沒跟他說。
馮鵑這輩子最後悔是跟秦剛結婚,自從秦剛染上賭博惡習,人就廢了,她生怕秦飛步他親爸後塵,但不敢管得太狠,怕他嫌煩,跑出去住,在外頭混一混,也廢了。
所幸秦飛隻是散漫了點,也不存錢,但他不找家裡拿錢,馮鵑知足了。秦飛把她趕下車:“你回去給傑傑做飯,我去會一下那兩人。”
馮鵑沒攔着他,柳家人愛顯擺,在大酒店擺酒席,保安多,秦飛肩寬腿長,人也機靈,吃不了虧,她走出兩步折回來:“主要是老柳的小舅子,下腳黑,你防着點。”
秦飛油門一踩,直奔酒店,如果他媽早點告訴他,在柳家小區他就揍那兩人了。他媽千錯萬錯,兩個大男人打一個孕婦也不是東西,有本事打老柳,還不是掂量老柳當過兵,一般人打不赢他?
陳玉蘭和柳志華在門口迎賓,秦飛一眼看到陳玉蘭的兩個弟弟,兩眼冒火,沖上去,咚咚兩拳對臉砸下。他也就是少年時跟人打過架,欠缺經驗,被柳志華扼住手腕,柳志華動了幾分怒:“秦飛!”
秦飛甩脫他,那兩人要還手,被柳志華擋住了:“你們先進去,我跟秦飛談談。”
秦飛目的達到,收工:“不談。明天你跟我媽離婚,傑傑歸我媽。”
柳漾大舅一家都在浙江定居,外公和他們同住,是特地趕回武漢的,柳志華猛賠不是,大舅念在外公的份上,還算通情達理,二舅媽臉都黑了,陳玉蘭卻沒跟她道歉,隻顧着數落柳志華。二舅媽越想越氣,開席夾菜喝湯填飽肚子,拉上兒子殺去了趙家那邊的婚宴。
張玢講排面,酒席訂在家附近的老牌酒店,柳漾換上敬酒服敬酒,趙東南的親戚朋友調侃她杯子裡的是白水,得換成紅酒,趙東南都替她喝了。
二舅媽闖進來,大罵婊./子養的,揚手就扇,被柳漾潑了一臉紅酒。保安連拖帶拽把二舅媽弄走,柳漾的表弟甩開保安,叫嚣他爸被秦飛打了雲雲,柳漾冷冷看他:“怎麼沒連你倆一起打?”
這是她的婚禮,她有資格對為難她的人翻臉。保安們很得力,把二舅媽和表弟弄走了,柳漾繼續言笑晏晏地敬酒。宴席結束後,趙東南心疼他家小蚊子:“你後媽的兒子打你二舅,他們跑來找你,這不是發神經嗎?”
“他們打不赢我爸,就找我,他們掂量過。”柳漾扭頭看,張玢的臉黑如鍋底,換了平時,柳漾會對婆婆說幾句軟和話意思意思,今天她不想裝模作樣了。二舅媽來鬧事,她和趙東南都是受害人,臉上難堪心裡堵,婆婆有意見,憋着吧。
趙東南的伴郎裡有一人是他表弟,接完親來酒店,趁趙東南和柳漾迎賓,表弟跟張玢說了馮鵑帶着柳俊傑去送紅包的事,張玢當時就有氣,二舅媽一鬧,她看柳漾一百個不順眼。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那對母子挑事,趙東南懶得哄他媽,拽過他爸趙捷成:“我哄我媳婦去了,你去哄下你媳婦。各人媳婦各人管,今後家規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