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程表要求至少參加一項活動,那麼兩項都參加是不是也行?季風溜達到手工坊,門口果然站了一個工作人員,同樣穿着白色防護服,包裹住全身,見季風走過來,拿着掃描儀示意季風擡手。
“我想問一下,手工坊活動時長是多久?”季風試探性地問道。
工作人員真的放下掃描儀,面罩裡傳出标準的機械男聲:“尊敬的營員早上好,手工坊活動時長3小時。”
“那大禮堂活動呢?”
對面再次回答,卻是重複剛才的話:“尊敬的營員早上好,手工坊活動時長3小時。”
難道隻能問手工坊相關的問題?季風換了個問題:“那一天可以參加幾次?”
“尊敬的營員早上好,手工坊活動時長6小時。”
季風聽到還是重複的回答,皺了皺眉,準備離開,聽見後面多了一句話。
“随時歡迎您的到來。”
随時歡迎我的到來嗎?季風到大禮堂門口問了同樣的問題,得到了同樣的答案,唯一不同的是,大禮堂的演講一場隻有四十五分鐘。她掃了手環入場,禮堂内的燈光明亮了不少,台上放下一塊電影幕布,上面播放着夏令營園區宣傳片一類的東西,沒有台詞,舒緩的音樂催眠着季風的神經,等她睜開眼時影片已經放完了,玩家已經離場。
她睡着了!季風意識到後冷汗一下冒出來了。
“完了完了!”一個玩家晃晃張張地從她身旁跑過。
在禮堂門口逗留着不少玩家,見到後出來的這些人,紛紛投去同情的眼神。
“估計是睡着了,他完了。”
“這也太催眠了,要不是我狠狠給了自己兩下,也要中招。”
季風看見前面的人垂下的手臂上有一片新鮮的傷口,像是被活生生撕下來一小塊皮肉。面前的玩家與季風目光接觸上,像是避開什麼髒東西一樣外後退了兩步。
“看什麼?你要是對自己狠一點就不會睡着了。”
“啊?”對面兩人顯然認為季風必死無疑,同情地離開了。
兩人一走,季風看見了剛被二人擋住的王秀波,他站在人群外圍,似乎在觀察着什麼。王秀波沒被懲罰不是意外,尤其是在看到他再次來大禮堂,季風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
“哦,你是晚出來的兩個人之一,”王秀波認出季風,“你也睡着了?”
“嗯,但是你沒事,所以是有解決方法的是嗎。”
季風隻是猜測,對方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但沒有否認,季風見狀才放心。
“我還不确定,晚上吧,那會應該就搞清楚了,到時候告訴你。”
見對方如此輕易的答應告訴她,季風有些疑惑:“你為什麼不告訴其他人,既然你不打算隐瞞。”
王秀波像是看見什麼新奇事物一樣,“你幾歲了?别人藏着都來不及,你還要我分享呢。”
“好吧。”但她尊重他人意願,“那你室友,小李是怎麼死的,他沒睡覺。”
“不知道,可能别的地方違規了,我晚上睡得沉,啥都不知道。”王秀波像是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小李是誰。他說完轉身往回走,看樣子是打算再進去聽一場。
看看手環時間還早,季風再次向大禮堂門口走去。沒走兩步,被人叫住了。
“季風!”
錦越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攔住她,走近後季風聽見他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像是跑過來的。
“你,”錦越似乎有些小心翼翼,“你睡着了?”
季風一下就明白他在擔心什麼,不過她有些驚訝的是,錦越竟然會主動來問她。
“沒事,睡着不是觸發條件。”她不愛賣關子,直接把剛得到的情報說出來了。錦越是聰明人,聽她這麼說,也想明白怎麼回事了。
“王秀波?”
“對。”
“他告訴你睡着沒事的?”錦越問,意識到兩人此刻是站在大禮堂的門口,“你是要再進一次大禮堂嗎?”
季風遂慷慨的分享自己的一整套分析,順便把剛王秀波給她說的話也告訴錦越,畢竟錦越看起來完全不睡覺,沒什麼利益沖突。
“你分析的很有條理,但你應當對别人有些防備心。”錦越指的不隻是王秀波,還有他自己。
“好的,我會注意。”季風其實能微妙地看出别人對她的情緒,她從小就有這個天賦,即使不清楚身份和往事,卻能從對方的語言和行為上感覺出來。
她曾經把這個發現分享給自己童年唯一的朋友小灰,“你有超能力!”兩個小孩,正是崇拜超人的年紀。後來高中的時候,季風意識到她是在分析,從别人說的第一句話,每一個小動作就開始分析,計算出善惡的結果。
不過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如果她看不出别人的情緒,她就不會發現小學救的那個落水兒童的家長,對她沖天的惡意。也不會發現,她的媽媽孫佩女士,對她的情緒是一片空白,哪有媽媽對女兒的感情是空白的?她不知道這正常嗎,因為沒有其他親戚給她作對照組。
所以她後來便不是很在乎,她會刻意去忽視這種感覺,别人對她的情緒,應當影響她準備要做的事嗎?現在的答案是否定的。
“我說,一會進去坐一起,我叫你。”回過神錦越正叮囑她跟上自己,他掃了手環進場後,季風跟在他後面也準備進,變故突發。
掃描儀發出刺耳的叫聲,季風被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