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長星又拽着季風來到302，這會302的門已經是開着的了，好像有人專門提前替他們打開了一樣。

一陣翻找，還是沒有。304教室直接連講台都沒有，305教室也是一無所獲，306教室季風看着和305長得一模一樣，眼看兩人又來到了301教室的門口。于長星停下了歇了一會，季風回頭望向兩人來時長長的走廊，已經看不見電梯了，可教室一間接一間，仿佛陷入無限的循環。

“我們這是遇到鬼打牆了，怎麼辦？”于長星歇了一會，好像才認清現狀似的，“要先回去嗎？”

“往回走走看吧。”季風有預感，它們可能不想讓他倆離開。果然，兩人往回走了很長一段路，遠遠長于來的時候，可還是沒有走到盡頭。

他們被困住了。

季風用力地眨了兩下眼睛，試圖看見一些破綻，真是的，她的眼睛能不能在關鍵時刻莫名其妙的疼一下啊，她想，都大難臨頭了。結果下一秒，一陣劇痛山呼海嘯般襲來，季風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你怎麼了！”于長星被扯了一下，回頭看見季風這樣被吓了一跳，季風隻能擺手表示自己沒事，但痛覺像海浪一樣一陣一陣地砸着她的神經，讓她說不出話來。

“嘔！”鈍痛從雙眼蔓延至整個腦部，神經傳來的壓迫感讓她一陣幹嘔，但胃裡沒什麼東西，季風用指甲扣着手心造成痛覺，試圖掩蓋住嘔吐的感覺。

于長星在一旁自覺幫不上什麼忙，季風的表現又不像是被怪物襲擊，他隻能守在一旁，默默抓着季風的已經浮了一層虛汗的手臂。

一陣劇烈的痛感消失後，緊接着又襲來下一陣，季風的神經放松了又緊繃，反反複複，她感到自己的思緒已經有些飄散，眼前閃着一片片光斑……逐漸地，眼部的疼痛感在某一次浪潮褪去後，似乎沒有再襲來。

季風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非常沒有形象的癱在地上，像是從水裡撈上來一樣，全身濕透，于長星發現季風睜開眼望向自己，連忙小心地把人扶着坐起來，觀察到季風狀态恢複正常，才松了口氣。

“你剛才的狀态和一些精神創傷發作時很像，有去醫院看過嗎？”于長星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季風想搖頭發現一動腦袋還是疼，就改用嘴說“沒有，這是我第一次這樣。”

于長星不在追問，隻是說：“雖然症狀很嚴重，但是可以通過醫療手段緩解，别怕。”然後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給你介紹個醫生。”

如果能出去的話。他沒說這句，要是平時出任務落入類似險境，他至少會說“我們一定能出去”這種話鼓舞士氣。

季風完全不知道于長星豐富的心理活動，因為她一擡頭，就看見了兩人心心念念的303教室，就大喇喇地出現在302教室的對面，仿佛一直都在那。

“303教室。”季風伸手指向教室門口，于長星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看到一面牆。

“我看不到。”他說，“那隻有一面牆。”

季風站起身拉着于長星示意對方跟着她走，說：“實在不行你就把眼睛閉上。”

于長星果真閉上眼睛讓季風拉着她走，季風推開303教室的門，教室裡的溫度比走廊高不少，一冷一熱交替讓還虛弱着的季風又一陣頭暈，沒站穩往後仰了一下，身後的人一手抓着胳膊，空着的一隻手扶了一下她的背，貼上來的時候季風聞到一股皮革的香味，很淡。

“你什麼時候用香水了？”季風問于長星，身後的人沒回答，她猛地反應過來不對，于長星在她旁邊走了一路，沒道理現在才聞到味。可是她抓着的胳膊一直沒放開，那麼現在抓住的是誰？

季風緩緩回頭，錦越青灰色的長發被教室灑進的一道月光照亮，臉隐在黑暗裡，正幽幽地看着她。

“……錦越。”季風開口發現自己的嗓子十分幹澀，想咳嗽的厲害。錦越似乎想擡起手，發現兩人正抓着對方的胳膊，便放棄了。

“你渾身都是汗，疼嗎？”他說。

“現在不疼了。”季風沒什麼防備地回答後才反應過來，“你為什麼這麼問？”

“剛在教室裡聽見了，但你們聽不見我。”他說，用手輕輕晃了晃季風的胳膊，示意跟着他走。

季風跟着錦越走上講台，看見于長星說的那本書——“關于教學樓的曆史”。實在是好奇裡面寫了什麼，季風翻看看裡面的内容，書編寫的十分完整，有前言，有目錄，有章節，什麼都有但又感覺什麼都沒有。季風皺着眉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合上書完全不記得剛看了什麼。

錦越看着季風翻書，似乎能聽到她心裡在想什麼，因為他說：“這本書裡什麼實質性的内容都沒有，是吧？全是東拼西湊的文字。”

是的，季風知道為什麼看了一遍什麼也沒記住了，書裡關于教學樓曆史的内容是零，滿滿的文字堆砌到一起，遠看滿滿當當，細讀一字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