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獨自走入漆黑一片的蝙蝠洞。
腳步聲的回響像是在對他進行拷問。
他的身體記得如何行動,但他的大腦卻布滿了雜亂的思緒,如同一團纏繞着打了結的毛線團——難以理清。
“他是你的伴侶……你告訴我,你願意和他相伴一生。”
阿爾弗雷德的話語于耳邊再次響起,布魯斯還記得他當時那種嚴肅的,認真的語氣,像是在闡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但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他和小醜是死敵、是對手……他們可能是獄卒和囚犯、醫生和患者……但絕對不可能是“伴侶”。
布魯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打開蝙蝠洞的主控台,開始調取蝙蝠洞昨晚的操作記錄。
屏幕亮起。
他輸入指令并點擊查看。
訪問失敗。
布魯斯皺眉,他重新輸入自己的權限口令。
依舊是訪問失敗——無記錄存在。
他忍不住猜測:難道是阿爾弗雷德清理了數據?不可能,按理說這需要他提前授權……
于是他調出系統時間進行核對。
下一秒,他的手指僵在了屏幕上方,他死死的盯着屏幕——
屏幕右上角清晰地顯示着當前日期:5月4日。
但他最後的清醒記憶停留在2月14日。
近乎三個月的時間不翼而飛。
他盯着那行代表日期的數字看了數十秒,然後切換了另一台系統控制面闆,調出莊園門口的監控回放,設定時間:5月3日晚。
畫面加載中,他盯着屏幕,心髒劇烈跳動着。
開始播放。
他看到兩個人從正門步入莊園。
一個是他。
另一個是那個——阿爾弗雷德稱呼為“傑克”的男人。
兩人有說有笑,他——布魯斯·韋恩——拎着一件外套,而傑克提着手提包。布魯斯替他按開門禁,他們并肩走入莊園,鏡頭捕捉到兩人親密的舉止。
他們甚至交換了一個吻。
之後,他們走上樓,進入主卧,關上門。
布魯斯站在主控台前,指節因為太用力而泛白。
他切換回蝙蝠洞系統,調取3月14日的操作記錄,試圖從記錄中找到線索。
依舊是訪問失敗。
沒有他出入蝙蝠洞的痕迹,也沒有他和羅賓、便士一的通訊記錄。
“荒謬至極。”他喃喃自語。
他記得那天哥譚銀行遭遇爆炸預警。他記得他救出了十五名人質。他記得他追着小醜穿越下水道,差點被炸彈炸傷……
他重新坐下,他回憶起自己曾經給傑森和阿爾弗雷德的手機上都植入過追蹤系統……于是他輸入了他們的定位。
傑森·托德——當前所在:哥譚,韋恩莊園。
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當前所在:哥譚,韋恩莊園。
一切正常。
布魯斯切換回文件搜索界面,輸入:傑克。
搜索結果迅速展開,他的檔案中叫傑克的人很多,但是長着小醜模樣的傑克隻有一個,布魯斯一眼就認出了他想找的人——傑克·内皮爾。更别說這份文件還被特别标出,和他的家人們放在一起。
傑克·内皮爾是一個出名的戲劇演員。
合法身份,出生記錄,納稅證明,舞台劇獎項,新聞專題。
還有——
大量的雙人合照。
……如果僅從這些來看的話,傑克·内皮爾很喜歡記錄并分享生活。
他看到自己和傑克在意大利的度假照片,在哥譚大劇院後台的親吻鏡頭,試圖躲避八卦記者卻被偷拍的照片。
一張一張地翻,他看到“自己”牽着傑克的手,看向他,兩人在笑。
“這不可能。”布魯斯低聲說,語氣中卻有一絲不确定。
他調出語音通話記錄。
“……你不能總在訪談裡提我的名字。”
“我知道,但我隻是想讓他們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布魯斯。”
布魯斯猛地站起,呼吸開始不穩。他眼前像是同時存在兩個世界:一個有小醜,另一個有傑克。
可這兩個世界此刻卻重疊了。
他回頭重新坐下,打開系統另一層權限,開始搜索:“布魯斯·韋恩與傑克·内皮爾的過往行為軌迹。”
通訊記錄,旅行行程,銀行交易,照片,采訪,醫療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