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來到主殿,沒見着人,段伏歸臉色沉了下來。
元都見狀,立馬去請紀吟過來。
紀吟得知男人又來了,心頭一緊,但說實話她并不意外,那日沒成事,以男人的性子,豈是這麼容易罷休的。
元都親自來叫她,她不能不去。
紀吟随他來到殿外,果見男人站在那裡,淩厲的輪廓半隐在昏暗的夕陽中,神色莫測,見到她,那兩道如炬的目光就落到了她臉上。
她似沒睡好,臉色比起昨日蒼白了些,眼底還有淺淺的烏青,鬓邊一縷烏發似攜來一絲憂愁輕拂到臉龐上,讓她原本明媚靈動的眉眼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擡起頭來。”段伏歸命令道。
飙演技的時候到了。
借着衣袖遮掩,紀吟狠掐了把大腿,疼得她差點龇牙咧嘴,一擡頭,卻落下兩行清淚。
段伏歸見她落淚,先是一愣,緊接着又惱恨起來,大掌掐起她下巴,“怎麼,做我的女人還委屈你了?”
紀吟努力搖頭,兩隻眸子卻像泉眼一樣不停湧出清淩淩淚珠兒,一顆一顆,直要落到人心頭上,留下滾燙的印記。
段伏歸見她表态,又瞧她眼圈兒哭得紅紅的,好不可憐,心裡也起了兩分憐惜,鉗住她下巴的手松開來,替她輕輕擦去臉頰上的淚,“那為什麼哭?就這麼不願意?”
他語調是溫柔的,可周身散發的危險氣息卻叫紀吟不寒而栗。
“嗚……”
她繼續搖頭,繼續哭。
一開始全靠演技,哭到後面,想到自己離開爸媽孤零零地穿越到這個沒人權的古代,還被這些掌權男人當成一個玩物,連自己的命運都做不了主,強忍了許久的酸楚爆發出來,一時倒是真情流露,哭得止不住了。
段伏歸從沒主動哄過女人,耐着性子哄了她兩句不見回答,此時已有兩分不虞,加重語氣,“你再不說,我們就去床上說。”
紀吟聽了這毫不掩飾的話,一時慌亂起來,眼神如受驚小鹿,忙道:“不要。”
段伏歸便沉沉地看着她,等她給自己答案。
紀吟想再繼續男人就要不耐煩了,努力壓下胸口的心酸,垂下濕漉漉的眼睫,抽抽噎噎地說:“我已經嫁了人,豈能再侍二君,尤其您還是燕皇之子……這實在不合禮法。”
段伏歸皺起眉,“我說過,鮮卑不講究這些,我們從來都是父死子繼。”
“而且你才進宮,我父皇連這座宮殿都沒踏進一步,算什麼嫁人?” 他又道。就算真嫁了人成了事兒他也不在意。
“可是禮法上……”
“沒有什麼可是。”男人斬釘截鐵。
紀吟胸中一凜,心想用禮法來說服男人這條路完全走不通了,那隻能換個法子。
“如果我留在殿下身邊服侍,又是什麼身份呢?”紀吟扭過頭,嗚嗚着說。
她從沒說過這麼嬌柔的調子,百轉千回,幽怨哀婉,要不是男人還在旁邊虎視眈眈,她都要忍不住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了。
“嗯?”段伏歸一愣,心裡也似被什麼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