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聆被打橫抱出綠園裡的時候,程弘正趴在出門右手邊的垃圾桶裡吐的昏天暗地。
他一擡頭,就看見程滿抱着一個人幾步就邁出大門,走遠了。
他再仔細一看,被抱着的那人不就是蘇助理麼。
呵,他涼涼地笑了一聲,原來那兩人還有這層關系。
程滿來之前正在參加公司股東大會。
其中幾個股東還是他在國外的同學,連接的視頻會議。
會議中場休息的時候,韓義拿着手機進來找到他,一臉神秘地叫他看視頻。
韓義認出視頻裡的男人是程弘,是因為對方手腕上戴着那隻很有個性的夜空機械表。
但程滿一眼就看出和程弘拼酒的女人是蘇之聆,哪怕視頻已經做過面部和聲音處理。
他把剩下的會議交給韓義,立刻打了個電話給梁律,問到了具體位置。
他一進包房門就看見蘇之聆自己一個人在喝。
可把她能耐的,拼酒的人都走了,她自己在那灌上了。
程滿把她抱進車後座,他揉蘇之聆的臉,“今天到底喝了多少?”
蘇之聆其實沒醉,但她不想睜開眼。
程滿歎了一口氣,坐到駕駛室去開車。
回到家的時候,蘇之聆還在裝醉。
程滿其實能感覺的出來,這抱在手裡的人,身體繃着一股勁。
他稍稍一松手,蘇之聆就會下意識抓緊他的衣服。
“到家了還裝?”程滿把她放在沙發上,威脅道,“再不睜眼,我就扒你衣服了。”
蘇之聆隻好佯裝剛醒的樣子,“我要洗澡。”
“我去幫你調水溫。”
浴室的淋浴蓬頭水調整到适宜的溫度,程滿退到門口,“進來洗吧,洗好我們談一談。”
蘇之聆挺不喜歡他說談一談這句話。這樣會顯得她不占理還任性。
她在浴室裡磨叽了很久,順帶把頭發都吹幹了才出去。
程滿坐在廳裡的沙發上,正扭頭看窗外的夜色。聽到她出來的動靜,轉過頭來看她。
蘇之聆被浴室裡的熱水一蒸,頭有點暈,動作遲緩地走過去。
程滿往邊上挪動一下,讓出一個位置給她。
蘇之聆坐下,有點迷瞪地發呆。
程滿坐的很端正,一副領導開會的模樣。可能跟他身上穿的衣服有關,正裝,禁欲。
蘇之聆看着看着,腦子裡都是他不穿衣服的樣子。
他說:“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有考慮過嗎?”
蘇之聆問:“考慮什麼?”
“離開LZ。”
蘇之聆伸手扯出他的領帶,拿在手裡把玩。
程滿低頭去看她的手,把領帶抽回來,“下次碰上這種事情先跟我說。不要冒然一個人前去,就算要去的話,怎麼不多帶一個人?LZ内部是人手不足嗎?缺這麼一個同行的員工?”
蘇之聆被他問的煩了,簡略地回,“人多了不好辦事。”
“你要辦什麼事?”程滿語氣嚴厲起來,“你知不知道,程弘那人人格有問題。”
人格有問題?蘇之聆把這幾個字在心裡默念一遍。不就是在罵對方有病嘛。
程滿接受的教育使得他罵人都要用文明詞彙。
蘇之聆突然翻身坐到他身上,手指摸到他衣襟的紐扣就開始解。
程滿握住她的腰,有了某次的前車之鑒,他擔心這人又故技重施。
這次,他把人困在懷裡,防止她突然逃走。
蘇之聆的手從衣襟的縫隙裡鑽進去。
程滿握住她亂動的手,“我知道你沒醉。我們之間存在的這些問題,需要解決掉。所以,你今天必須回答我。”
“首先,我們來羅列一下。”
蘇之聆低頭堵住他的嘴,她一點都不想跟他談什麼解決問題的事。
她一邊吻他,一邊解身上浴袍的腰帶。
浴袍沿着肩頭滑下,挂在了兩臂,墨如瀑布的長發垂順在光裸的脊背上。
程滿從來都抵抗不了她的撩撥。
但他今天是一定要忍住的。
他攏好蘇之聆身上的浴袍,抱着人進入卧室。把她放在床上,掀開薄被蓋住。
“入秋了,容易着涼。”程滿壓着她,“好好躺着。”
他開始一一列舉出問題,“首先,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問題,你到底怎麼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程滿說到這裡停頓了幾秒,繼續道,“我是奔着結婚去的。我也帶你見過我媽。”
他的未言之意是,你該帶我去見你父母了。
蘇之聆躺着,微微半張着眼睛看他,看他張合的嘴在那兒動啊動的。
突然間就動了點其他的心思。
程滿繼續說:“除此之外,就是關于你的職業規劃。當然這需要建立在第一個問題解決的前提上。我希望你離開LZ,是因為我知道LZ作為一個小公司,不适合你發展。”
蘇之聆突然開口,“我覺得挺适合的。”
“蘇之聆,你不是這樣的。”
“那我該是怎樣的?”
程滿印象裡的蘇之聆,是個張揚的風雲人物。
她存在于他年少的記憶裡,像是冬日裡的烈陽。
在見到蘇之聆之前,他就聽說過她的事迹,不是和同學組團逃課,就是在學校裡搞早戀,甚至拿着一些書籍在全年級裡倒賣。
但她的成績卻總是名列前茅,寫的作文可以獲得市級的頒獎。
他原以為她還是那個張揚又桀骜的少女,卻不曾也被生活磨圓了棱角。
一個沒有棱角的人,在職場裡便不會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