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眼瞅着就要進入五月了,天氣熱了起來,但也未到穿短袖的季節,李平安将自己的老夥計停在了樹蔭下,依靠在老夥計的身上刷着手機,找找有沒有合适的單子。
無奈,現有的單子不是太遠就是太便宜,酬金都不夠老夥計的油費,手指都要刷出火星子了,李平安也沒找到合适的。
就在此時,一條“代買一箱礦泉水,酬金五百元,另有紅包,地址南林市五湖區睢河街道愛林小區5棟502。”的消息彈了出來,李平安被這酬金亮瞎了眼,看着地址沒出市,立刻點了接單。
屏幕上的小圓圈一直轉啊轉,李平安的心也跟着轉啊轉,直到“接單成功”四字現實在屏幕上,才松了口氣。
随即,李平安笑了起來,這單的酬金可比她之前跑一天的酬金都要高了,再看一眼酬金确定一下,上面的五百元,讓她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但笑着笑着,李平安察覺出了不對勁,她好歹算是土生土長的南林人,怎麼這愛林小區,她從來都沒聽說過呢?
“活地圖”不如“某某地圖”,李平安打開地圖軟件,輸入地址,最近的愛林小區都要出省了,不會是雇主填錯地址了吧。
李平安連忙線上聯系了雇主,“客人您好,您的地址是否填錯了?”
未讀未回應,這不會是哪個閑的無聊的來消遣他們吧。
就在李平安罵罵咧咧就要退出,另找單子時,對面的雇主發來了一條消息,一個定位發了過來,李平安點開一看,距離她現在的位置是15公裡,不算遠,甚至還有些近。
那自己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不管了,賺錢要緊,帶上頭盔,騎上摩托,找了家路邊的超市,拎了一箱礦泉水,就沿着定位過去了。
快到地點時,李平安騎着摩托路過一輛沙土車,車上的棚子沒有罩緊,一陣風吹過,沙土糊了她一臉,幸好有頭盔擋着。
李平安将摩托停在了路邊,将頭盔擦了擦,在心裡問候了一下這輛沙土車的司機,絲毫未注意到周圍安靜了許多。
站在愛林小區樓下,李平安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不對啊,要是普通的小區她可能不熟悉,但這小區一看就很高檔,沒道理沒聽說過啊。
但來都來了,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李平安走到門衛處,想讓大哥行個方便,開開門。
結果,門衛室裡面居然是空的,裡面一團雜亂,門看着還好像有些歪,也許,這可能也不是啥高檔的小區,李平安心裡邊吐槽邊轉身看了一圈。
很好,周圍沒有人,一彎腰,李平安就從欄杆底下鑽了過去,輕輕松松。
一路走過去,李平安暗歎,這小區也太安靜了吧,一個人都見不到,難不成是個爛尾樓?也不像啊。
來到三棟,李平安習慣性的按了一下電梯,毫無反應,燈都沒亮。
很好,這肯定是個爛尾樓小區,連電梯都是裝飾。
再無語,也得把雇主的東西送到,李平安人高腿長,一步邁三個台階,即使手裡拎着箱礦泉水,也不費吹灰之力就到了五樓。
屋内一片昏暗,沒有開燈,窗簾也拉得死死的,安妮正縮在窗戶旁邊,掀起一角向樓下看去,樓下幾個衣衫褴褛步履蹒跚垂頭喪氣的人正四處遊蕩,其中一人突然擡起頭,鼻孔朝天聞了聞,青紫色的臉龐布滿了幹涸的血迹,安妮吓得将手中的窗簾放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淚水很快就浸滿了眼眶,她現在很害怕,也很後悔,要是當初沒有和媽媽賭氣,就不會自己一個人被困在小區裡了。
想到媽媽,安妮絕望之中又默念着,沒事的,沒事的,媽媽一定會來找自己的,不害怕不害怕,她将衣袖塞到口中,以此來減輕聲音。
安妮即使再害怕,也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她現在還記得昨天早上,對面那戶人家的夫妻倆不知為何小聲争吵了幾句,随後引來了一小批喪屍。
安妮閉上了眼睛,淚水滑落了下來,她還記得第一天來時,對面的小夫妻還和她打了招呼,但現在,他們被撲到後掙紮了幾下就再也沒了動靜。
安妮以為這對小夫妻也會變成喪屍,可她透過窗簾的縫隙,從早看到晚,都沒有看到他們站起來。
極度的恐懼下,安妮不得不強迫自己思考一些其他東西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從昨天晚上開始直到現在她都在想這個問題,反正晚上她也不敢深睡,閑着也是閑着。
“叮咚~”一陣熟悉的門鈴聲傳來過來。
往日裡普通的聲音此時卻像是催命符一樣,安妮瞬間眼睛就瞪大了。
就在安妮懷疑是否是自己的錯覺時,門鈴又響了一聲。
恐懼爬上了安妮的臉龐,她不知道門外的是誰,但她知道這個聲音肯定會引來附近的喪屍,安妮扶着牆站了起來,她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她不能死。
門外的李平安拎着礦泉水,闆闆正正的站着,力求給自己的土豪雇主一個好印象,可等了半天,都沒有人來開門。
李平安“啧”了一聲,放松了自己的站姿,空着的那隻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線上發了個消息“客人,您的東西已送達,麻煩開門确認收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