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大夫?
半夜三更喚大夫,今後她臉還要不要了?
蘇驕扯了扯嘴角,“無妨,上點藥就好了。”
沈訣從懷中掏出一瓶外傷藥放桌上。
跟着就轉身去了外屋。
蘇驕費力的撐着地面起身,一瘸一拐拿過桌上的藥瓶,打開蓋子聞了聞,一股奇異的香味直沖天靈蓋。
對方要害自己,恐怕也不會用下毒這種方式。
想了想,她還是撸起褲腿,好在膝蓋隻是破了層皮。
上了藥後她又挪步來到外屋,卻見貴妃榻上躺着個高大的人影,但他腿太長,後半截隻能搭在圓凳上。
看來對方今晚是鐵了心要睡這裡。
以大部分男人的德行,得知無法圓房,應該立馬離開才是。
蘇驕回床上想了會,很快就想明白,對方定是不願被人說冷落正妻,所以就過來做做樣子,免得被人诟病他心胸狹窄。
昨夜明明禦花園有具屍體,對方也不問自己怎麼回事,怕不是等着她慌不擇路坦白。
這是把審犯人那一套都用她身上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蘇驕越想細思極恐,她看見那個太監的模樣,分明是暴斃而亡,而非傳聞中的剜心。
難不成剜心賊在暗處,若非她跑的及時,是不是也會被一并滅口?
感覺這國公府是一天也待不下去,蘇驕決定抓緊時間轉移資産跑路。
次日一大早,她醒來時沈訣已經不見,倒是小茶滿心歡喜的替她梳頭,小臉紅撲撲的,腦子裡不知聯想了些什麼東西。
用完了早膳,感覺自己膝蓋可以行動,蘇驕就雇了輛馬車出城,而非用國公府的馬車。
她得趕緊規劃逃跑路線,這附近也就一個懸崖,跳水也不現實,畢竟萬一他們去水裡打撈怎麼辦,隻有跳崖才會屍骨無存。
“小姐,有句話……奴婢不知該不該說……”
馬車搖搖晃晃行駛在街道上,小茶愁容滿面的望着女子,一時間連稱呼也都忘了。
蘇驕翻着地圖,擡頭看了她眼,“你有心上人了?那挺好。”
“不是不是!”
小茶紅着臉趕緊搖頭,又支支吾吾的開口,“奴婢先前收拾床鋪時沒有發現……落紅,您與姑爺……”
這事她誰都不敢說,記憶裡小姐甚少出府,也未與男子有過接觸,必定是完璧之身,可昨夜姑爺明明宿在小姐房中,又怎麼會沒有落紅,此事若被外人知道,那可真是滔天大禍。
蘇驕微微蹙眉,“昨夜我身子不适,并未圓房。”
聞言,小茶頓時松了口氣,可随之面上又浮現一抹惋惜,姑爺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今後小姐得何時才能誕下子嗣。
“禦花園一事,莫要告訴任何人,沈訣也不行。”蘇驕擡眸盯着她。
相視一眼,小茶嚴肅的點點頭,她哪裡敢聲張,現在她看到姑爺就腿發抖,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馬車行了小半個時辰抵達郊外一個懸崖,蘇驕又向駕馬的當地人打聽了句,得知旁邊還有條不為人知的小路,這才湊近崖邊看看。
“小姐你幹什麼!”小茶驚慌失措的抱住她腰,“雖然姑爺與您不親近,可您也不能輕生呀,老爺夫人知道得多傷心!”
蘇驕深呼吸一口,“我沒有跳,隻是看看有多高。”
聞言,小茶還是不敢撒手,哪有人來這麼危險的地方,小姐定是心裡委屈想要一走了之,如果小姐死了,那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蘇驕費力掰開她手,也不靠近斷崖,而是從地上撿起幾塊石頭丢下去。
半晌也沒有聽見動靜,看來這崖底有夠深,足夠把人摔的屍骨無存。
屆時她假裝去寺廟祈福,途中馬車失控,她和馬車一起跌落懸崖,而她再悄悄從小路離開,想必沈訣也不會懷疑。
懷疑又怎麼樣,他能知道自己沒死?
自己死了,他應該高興壞了,做做樣子找一找也就夠了。
讓車夫在那裡等自己,蘇驕又去旁邊雜草叢生的小路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