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哥和秦哥将身子偏離輿論中心,閉口不談。
陶書禾隻好将目光轉向崔明玉。
崔明玉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隻能小聲地磕磕巴巴地大緻說明了情況。
“他這孩子趁着楊哥不在雜物間的間隙鑽了進去,拿起咱們的攝影包就要跑。”
陶書禾擰眉看着面前倔驢似的孩子,先是蹲了下來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大聲的說:“你真棒!多虧了你幫我們撿回了我們的器材。”
這番話說的聲音很大,足以讓不知情況的圍觀群衆全都聽到。衆人見沒什麼八卦熱鬧漸漸地看也就都散開了。
男孩不解地看向蹲在他面前的陶書禾,開口詢問道:“姐姐你不怪我嗎?”
“那你現在能告訴姐姐,你為什麼要拿走我們的包嗎?”
陶書禾信人性本善,這樣年歲大的孩子做出錯事來一定有他們的行為邏輯在。所以一味的責罵反而會起到教育的反效果,隻能循循善誘才好。
男孩有些沮喪地垂下頭,手指緊緊扣着衣擺。
“我隻是想用手機給我爸媽打電話。”
陶書禾愣了一下,随後從兜裡拿起自己的手機遞給面前的孩子,“喏,拿着。想打多長時間就打多長時間。”
男孩先是猶豫了一會,見陶書禾面色認真于是接住手機低頭撥打起來。
陶書禾暫且退到一旁,原本在圍觀群衆裡的村長沒有在剛剛跟着離去,所以她走到村長的身邊,悄聲詢問者這男孩的情況。
“這孩子啊。這孩子叫李岩,是村裡衆多留守兒童中的一個。他平時是被他年邁的爺爺帶着生活,他爸媽一年的話…平均回來一兩次吧,很可憐一孩子。”
陶書禾聞聲将頭轉向在一旁打電話的李岩,他此時面色羞紅,手指自然而然地扣着身旁的窗棂。
沒一會,應當是對面挂斷了電話,他的臉上的表情又突然變成了猝不及防的沮喪和失望。
他将手機遞還給陶書禾,接着擡起頭認真地說:“謝謝你,姐姐。”
“小朋友真有禮貌。不過以後需要任何東西,都要開口去講哦,不可以一聲不吭的悄悄拿走呀。”
李岩的臉漸漸羞紅,接着鄭重其事地向陶書禾說:“我知道了姐姐。我以後不會了。”
最終得償所願的李岩離開了陶書禾他們寄居的平房,在走之前他很有義氣地對陶書禾講:“我叫李岩,住在村南邊山溝溝旁邊槐樹底下,姐姐你有事盡管來找我!我随叫随到!”
陶書禾看着年僅10歲的孩子的豪言壯語,笑着稱好。
這場鬧劇謝幕後,本就已經很疲憊的幾人回到屋子裡準備休息。崔明玉拉住陶書禾的胳膊,在她耳邊輕笑地說:“沒想到桃子你還挺有老師的範呢嗎,教育小朋友很有一套哦。”
“這叫指點迷津迷途知返,不要太迷戀我。”
崔明玉笑着說輕輕甩開她的胳膊,“别自戀了,快回去休息。”
雖然居住的環境條件比較簡陋艱苦,但是幾人這一天來經過飛機轉私家車再轉三輪車,後面又收拾了半天的房間,都已是精疲力盡,所以大家幾乎都是一覺睡到了天亮。
今天的任務很輕松,就是拍一些山裡和村子的空鏡用來剪輯插入進先導片。
于是幾人起床後收拾完自己,就一起穿着護具登上了山坡。
楊哥和秦哥是介紹來的履曆很優秀的攝影師和燈光師,對于拍攝戶外寫真視頻更是手拿把掐。于是在崔明玉導演的指導下,僅僅過了一個上午就将所需要的所有空鏡全都拍攝完成了,于是他們讓陶書禾她們先行離開,他們再留在原地補幾個鏡頭。
陶書禾見天色尚早,于是提前了明天的工作。她和崔明玉以及小瑩去村委會找村長詢問村裡的孩子們的基本情況。
村委會是村子裡較為宏偉的建築了,是一層兩層樓房,看起來沒經過太多的風衣侵蝕還算是體面。
村長很配合地将孩子們的一些情況介紹給她們,但是在她們幾人意料之外的是這些孩子無一例外全都是留守兒童。
幾人啞然,大眼瞪小眼。
村長似是看出她們的疑慮,開始解釋:“村子裡地勢不好,農業發展不起來,大人留在村子裡也掙不到幾個錢!隻是苦了這些孩子們,都留在山裡跟着爺爺奶奶生活。”
陶書禾皺眉,“那孩子們上學的問題…”
“孩子們都在山裡的希望小學讀書,小學裡有從外面來支教的幾位老師。”
不過此時正值暑假,想要直接去學校一一尋這些孩子的這個想法被腰斬。
“這些孩子的住址能提供給我們嗎?”陶書禾将手裡的資料放在桌子上。
“這…能是能,不過村子裡道路複雜,不少沒有标注被人踏出來的不知名土路,而且這些孩子們都正是愛玩的年紀,平常總是在村子裡跑着亂竄。你們要自己一個一個過去找的話,估計不是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