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前一次擅動秦宴薇的手機不同,這次找秦宴薇的住址,讓毛山貌有一種窺視她隐私的禁忌感受,心裡一直砰砰跳個不停。
年輕沖動的男孩,很難控制自己對喜歡的人有非分想法。
之前還在害怕秦宴薇被人欺負,這會子倒開始擔心自己變成禽獸。
好在秦宴薇的家也是江素書的家,他理智還是有的。
隻是一想到秦宴薇和江素書隻是法律上的夫妻,現下又獨居在家,他就有點止不住的激動而已。
毛山貌唾棄了自己一下,将秦宴薇的手機放好,重新把人小心翼翼的扶起來背到背上。
拿上她的包,鎖了車,循着路燈一棟棟挨着,慢慢尋找。
安靜的夏夜裡,隻有小區綠化叢中竄出來的幾隻野貓在追逐玩鬧。
秦宴薇輕淺的呼吸,噴撒在毛山貌的頸側,還沒有他們身處城市的溫度高,卻讓毛山貌感覺像被岩漿灼燙,令他幾乎難以自持。
他希望兩個人親密的獨處時光無限拉長,可是他又不能真的背着秦宴薇在外面晃一夜,終究還是站在了她的家門口。
門是智能鎖,根據人的慣性使用認知,他弓着身,抓住秦宴薇搭在他胸前的右手,試着用她的食指在指紋解鎖區摁了一下,門發出‘嘀’的一聲,打開了。
屋裡漆黑,毛山貌摸索到側面牆上的一排開關,全部摁下,柔和的燈光瞬間照亮屋内每個角落。
面前簡易的鞋櫃上,放着一盆普通的綠植和那把他送給秦宴薇的遮陽傘,還有一個隻有小孩子才會玩的藤編蛐蛐籠。
鞋櫃下的地上,除了秦宴薇的涼拖,還有一雙款式年輕的男士家居鞋。
毛山貌盯着這雙鞋看了一會兒,心緒複雜的馱着秦宴薇,原地轉身參觀室内。
目及之處的衛生間門沒有關,一眼就能看見洗臉台上放着兩個人的洗漱用品。
還有不遠處的陽台上,跟秦宴薇衣服晾在一起的男士襯衫和白大褂。
屋裡點點滴滴的擺設,都昭示着這裡還存在另一個男主人。
他越看越煎熬,越覺得自己卑鄙。
即使秦宴薇說她和江素書是假結婚,江素書現在人也不在秦宴薇身邊,可他們是夫妻。
他不該在兩人還存續着婚姻關系的期間,對秦宴薇心存妄念,博取她的關心和注意。
他清楚這是在給他的恩人難堪,但以往他總是在下意識的忽略。
毛山貌自責的深呼吸,然後踩掉腳上的鞋,光着腳去到主卧前。
一手護着秦宴薇,一手去擰門把手,卻沒能打開。
他無奈的望向隔壁書房,不确定秦宴薇是不是住在那裡,于是又走過去。
這間書房和整個屋子的裝修一樣極簡,但材料和細節裡卻都透着昂貴。
隻是空間有點小,秦宴薇的床就是一張單人号的榻榻米。
毛山貌小心的将人放下來,轉身托着秦宴薇的頭讓她慢慢躺下。
秦宴薇一直沒有醒,屋裡悶熱,毛山貌替她打開空調。
卸下重量,他疲憊的坐在地闆上,擦了擦一直未停的汗,休息了一陣,才又站起身。
他不敢再去碰秦宴薇,仿佛連給她擰個毛巾擦擦臉都是罪惡。
秦宴薇其實偶爾有些意識,隻是眼皮根本就困的睜不開,因為知道來接她的人是毛山貌,所以就一直放任他折騰。
這會兒安靜的躺下來,她反而有些不安,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毛毛’。
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毛山貌,又在床邊蹲了下來。
“姐……你醒了嗎?”
秦宴薇沒有回應,毛山貌便當她是在夢裡随意叫了一聲自己,剛再次起身要走,卻又聽見她微弱的氣音。
“姐,你是不是想喝水?”
毛山貌盯着她的臉,看見她的眼皮幾不可查的動彈了一下。
“那我去給你倒水。”毛山貌小聲的告知秦宴薇,飛快去外面接了半杯水又回來。
“姐,喝水了。”
他把秦宴薇扶起來一些,杯口放在她嘴邊稍稍傾斜。
水打濕了秦宴薇的唇,但她沒有喝水的意願,毛山貌隻好又放下杯子,讓秦宴薇躺好。
屋裡溫度降下,他抖開毯子給秦宴薇蓋上,秦宴薇就在這時輕輕拽住了他的手,毛山貌驚訝了一下。
害怕秦宴薇夜裡還需要人照顧,毛山貌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走。
猶豫一會兒,反正已經下半夜了,他回去也進不了芳蹤,隻能又在床邊坐下,任秦宴薇拉着他的手,看着秦宴薇的睡顔發呆。
奔波了這麼久,到底是有些累,沒過多久,他就在床邊伏着也睡着了。
早上天亮的很早,秦宴薇醒來的時候,看見毛山貌趴在她的床邊。
少年大概是被冷氣吹的吃不消,身體蜷縮着。
秦宴薇沒有叫醒他,而是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起來,将毯子輕輕蓋在了他身上,自己則出門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