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受邀前來，結果毛山貌卻因為自己那點不上台面的心思，而把一頓飯吃的如鲠在喉。

秦宴薇也因為她爸的警告，不敢再和毛山貌太親熱，吃完飯就幫着表姑收拾碗筷去了。

秦則桐對妻子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人上了樓，獨留毛山貌坐在客廳沙發，對着電視裡播放的财經新聞發呆。

才剛吃完飯，還不到該午休的時候，宴小雪坐在單人沙發上，等着秦則桐說話。

“你去跟你女兒聊聊。”

“聊什麼？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你女兒從小到大的追求者還少嗎，有哪個成功過？”宴小雪抄起手臂抱住，

“再說，人家一小孩兒，被你吓得飯估計都沒吃飽，為難他幹啥？”

“那不一樣！”秦則桐站在一側，雙手叉腰。

“哪裡不一樣？”宴小雪瞪着他。

“宴薇結婚了啊，可他毛山貌還在讀書，先不說今後能力如何，他比宴薇小太多了。”秦則桐愁道，

“他在小書家過夜那次是情有可原，經過如何不提也罷，可我第一次在什鎮礦山上見到他，他就和你女兒抱在一起，我這心裡到現在都有個疙瘩。”

“剛才飯桌上我一提小書他就一副心虛樣，而且你女兒肯定是知道人家喜歡她，還那麼縱着，遲早出事，我跟你說！”

“過…過夜……抱一起？？？”宴小雪聽完後，不可置信的直起身坐正，責備道，

“這事兒你怎麼早不跟我說！”

“什鎮那次是意外，我就沒在你面前損你女兒。”秦則桐看着妻子，像在看個傻子，

“上上周我們去你女兒家，那陽台上從内到外挂了一身男人的衣服，你是一眼沒看見？”

宴小雪回憶了片刻，又洩氣的靠回沙發，

“沒用的，早答應了我們不逼她，出了舒岦的事之後，你女兒就對我們很生氣了，現在又去幹涉她，别把人惹急了。”

秦則桐來回踱了幾步，摩挲着額頭。

“啧！”宴小雪頭疼到，“你别晃！真要有事兒，我們也攔不住。”

“那也不能放任不管！”秦則桐沒養過兒子，毛山貌的身世他是看不中的，一想到他的女兒要被一個無家無業的孤兒霍霍，就渾身不舒服。

他硬着頭皮到，“你不去算了，我去跟毛山貌聊聊。”

“哎！”宴小雪一把拽住丈夫，

“宴薇和小書的婚姻還存續着，她未必會做出格的事，人家小孩救了你女兒，說話可别太難聽。”

“知道。”

秦則桐蹙着眉頭，開門朝外走去。

客廳裡，毛山貌發了一會兒呆後，就被财經新聞吸引了，秦則桐走到他面前，他下意識把正中的位置讓出來，笑着往旁邊坐去。

“不用挪。”秦則桐客氣道，“喜歡喝茶不？”

毛山貌搖搖頭，“沒喝過幾次，平時外出喝白水比較方便些。”

“嗯，那倒是，不過今天可以嘗嘗。”秦則桐說着，手裡摁下水壺開關，打開了茶葉罐子。

兩隻瓷白帶把兒的杯子裡放上茶葉，他回頭朝廚房裡看了一眼，才借着電視聲音的遮掩，說到，

“上次那事是我和你阿姨的錯，飯桌上宴薇在，我們沒好提起來再惹她生氣，但真的很謝謝你救了她。”

毛山貌不太明白，那天晚上明明是舒岦犯了錯，為什麼和秦宴薇的父母扯上了關系，可他不好打聽長輩的錯處，隻能說，

“江醫生不在，宴薇姐既然向我求助，我是肯定要去幫她的，您不用謝我。”

“嗯。”秦則桐默了幾瞬，突然問，

“我們宴薇長的是不是很漂亮？”

“？！！！”

毛山貌心中猛鼓作響，吓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甚至想去向正在廚房裡洗碗的秦宴薇求救，生怕秦則桐再說出什麼自己不能承受的。

可他怕什麼便來什麼，秦則桐沒打算等他回答，就接着沉聲道，

“她打小就好看，我跟你阿姨就擔心她長大會被男人騙，所以在教育她這方面比較嚴，連和小書相親都是我們逼着的，那之前她相過很多個，條件都很好，可沒有一個她看中的。”

“本來小書我們也不抱希望，畢竟他大了宴薇那麼多，但沒想到他們那麼快就決定要結婚。”

“小書失蹤，你們因為這事能遇上也是有緣，我不反對你們作為姐弟交往，但宴薇有家，小書還是你的恩人，你和宴薇接觸要有分寸，别讓她為難，也别讓小書還有我和你阿姨難堪。”

秦則桐太直接，輕言易語的幾句話，壓的毛山貌喘不過氣。

這是他第一次，被最能代表權威的長輩明示。

不論秦宴薇和江素書現存何種關系，以他的身份，都是不夠資格喜歡秦宴薇的。

這比他之前每次自我警醒，又在某一刻抛諸腦後N遍都管用。

毛山貌壓着心裡的愧疚，以及自卑和怯懦，低頭揪着西褲的一處褶皺，許久後回道，

“我知道了……您和阿姨不必擔心。”

他的聲音瑟啞發抖，秦則桐轉頭看了看他，這才驚覺自己迫切下，習慣性用了領導口吻，還是把人吓着了。

水壺裡的水逐漸燒開，秦宴薇也洗好碗，剩下的交給了表姑，從廚房裡出來。

挺大年紀了，用官威欺壓小孩，秦則桐怕女兒看出來不好交代，趕緊給兩個杯子倒上熱水，端了一杯起身，緩和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