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在通話中,秦宴薇已經踢着白果,走出了自家門口的這條路。
她低着頭聽毛山貌說話,沒注意到拐彎口過來一輛黑色輝昂,刺耳的刹車聲吓的她差點把手機扔掉。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對方見沒撞到人,隻開了車窗和秦宴薇道歉。
秦宴薇驚魂未定,捂着心口一時沒反應。
手機裡,毛山貌也自然聽出秦宴薇遇到了危險,緊張的喊了她好幾聲。
“我沒事,别擔心。”秦宴薇重新将手機放回耳邊,
“那就這麼說定,我先挂電話了。”
車裡的人大概是看秦宴薇沒理他,便打開了車門,長腿跨出駕駛室,站定在秦宴薇面前。
男人個高腿長身材有型,長相有些耀眼,一股男士香水味,随着他的體溫發散在周圍。
秦宴薇擡頭怔怔地看着對方,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像在哪裡見過。
“是我的不對,有沒有受傷?需要帶你去醫院嗎?”男人的問話不算熱切。
秦宴薇回過神,後退一步,“沒事,我沒有受傷。”
男人輕微的欠身點頭,“行,那我就放心了,再見。”
他回身上了車,秦宴薇望着車消失的方向,很快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個男人熟悉。
是在夢裡,她也是像剛才一樣,用那樣的角度仰望着那個名為太叔岦,她前世未能順利出生的孩子的父親。
他和他同樣離的她很近。
隻是身上的那股陽剛之氣換成了香水味,可他們的身形和語氣真的太像了。
這個人到底是誰?
秦宴薇疾步追了出去,可是車子早就沒了蹤影。
這年頭身量高,有氣勢的社會精英不少,或許是剛才受了驚吓,産生了幻覺,這樣的事又不是沒有過。
第一次見到舒岦,她就差點被迷惑。
秦宴薇站在路口恍惚了好一會兒,終于被冷風吹的清醒了。
她突然有些氣惱,惱自己為什麼會做那樣真實的夢,又惱夢裡為什麼總是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這就一個魔咒,混着她這大半年裡詭異的經曆,時不時的出現在緊要檔口,叫她偶爾想瘋。
……
爸媽收拾完下午就出發了,表姑也趁此放了假,家裡隻有秦宴薇一個,她就着零食和表姑走前做的飯菜對付,終于熬到了年三十這天。
說好的中午去芳蹤,可她睡到八點自然醒來後,一刻都懶得等。
平日裡總是堵塞的交通,年節裡暢行無阻,車子大多出了城,分散去了各省的鄉鎮。
秦宴薇在空曠路上開的飛快,到芳蹤時,客人的妝造都還沒有做好。
“冷不冷?”外面天陰沉,毛山貌沒料到她會來這麼早。
“車裡有空調。”
秦宴薇脫下大衣和圍巾,毛山貌自然而然的伸手幫她拿過去挂好,讓她在閑置的梳妝位子前坐下,自己也搬了個升降凳,在旁邊陪着她小聲聊天。
有一個妝造師是新添進來的,不認識秦宴薇,看見她後皺起眉。
“還有客人?不是就兩個嗎?”
“人姐弟倆,看把你吓的!”老妝造師嗤笑,“生怕吃不上團圓飯!”
“的确下了我一大跳,誰像我們似的,大過年還加班!”
新來的當着客人的面抱怨,老妝造師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嗆嗆道,
“那沒法子,他們一年都回不了幾趟家,我們天天回,好不容易有機會給錢請我們表現,你就别不耐煩!”
新來的自知失言閉了嘴,又過了一會兒,她手上的男顧客妝造完成了。
便讓客人去茶室坐着等他的女伴,而她自己拿了手機,兩拇指翻飛,信息聲不停,眉頭越鎖越緊。
妝造室的氛圍,在她怨聲載道的又當着女客人面,發了一條嫌棄大過年早上還有人跑來拍照得語音之後,陡然降至冰點。
老妝造師被氣的咬牙切齒。
秦宴薇見她手上的女客人臉色不對,像是要發火,立馬對那新來的說到,
“你家人催你了吧?那你趕緊回去,待會兒客人拆裝造之類的,我可以幫忙。”
聽秦宴薇這麼一說,新來的立刻站起來準備去拿包,嘴上卻假意的擔心,
“可以嗎?你會?”
“人家以前可是我們這兒的模特兒!”老妝造師沒好氣地驅趕到,
“你快走吧,省得耽誤了回家團圓!”
“……”眼看自己能先走,新來的沒浪費時間争吵,斜了她一眼,直接走了。
“什麼東西!”老妝造師快被氣死了,忍不住的好奇,
“娟姐怎麼就把這種人招來了。”
“嗯…”毛山貌摸了摸鼻尖,有意對着還在生氣的女客人說到,
“年前放假這陣子太忙了,娟姐知道她,年後就會讓她走人的。”
女客人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下來,為表歉意,毛山貌和同事商量,說給他們多加3張照片入冊,這才平息了客人的怒火。
拍攝時有秦宴薇在旁邊和毛山貌搭配演示動作,過程很順利,客人最後滿意的離開。
“你倆配合挺好的嘛!”老妝造師之前也在拍攝現場,她揶揄道,“比人家夫妻還默契。”
毛山貌笑了笑,不想多說,秦宴薇眯起眼睛,
“那是!不然他白去工作室幫我拍那麼多次宣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