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冰箱裡有表姑包好的水餃,晚上我們就吃那個吧。”秦宴薇緊張的打開燈,紅着臉找話。
剛才那一刻,她差點在毛山貌的深情裡淪陷。
好在她還記得這是在她爸媽家,要是真做了點兒啥,被那倆人發現,她就丢人丢的沒有轉圜餘地了。
毛山貌也并不想逼她,隻是他需要确定秦宴薇的心意。
結果是令他滿意的,但迫于教養和世俗的眼光,這份情不是那麼容易被秦宴薇承認。
他不急,他有很多時間,來慢慢幫秦宴薇接受自己。
這樣美好的夜晚,怎麼能用一頓水餃打發,毛山貌激動的有點飄。
“晚飯你别管了,反正你又不會做!”
秦宴薇被他說的噘起嘴,之前明明是把毛山貌推開了,怎麼弄得他好像再次親着了一樣。
就着表姑存在冰箱裡食材,毛山貌做了六七個菜,又煮了水餃當主食。
秦宴薇謄開茶幾上的亂七八糟,直接将飯菜端到了客廳,她說,
“我都還沒餓,就又要吃晚飯。”
“年飽是春節期間的通病,你先把這個吃掉。”毛山貌掰了兩顆消食片放到她嘴邊。
這是他在冰箱裡發現的,日期很新,肯定是表姑怕春節期間家裡有人積食,特意準備的。
秦宴薇朝後讓了一點,看清了才湊過去吃掉,嚼完拿起水杯,她看毛山貌在撥視頻電話,便讓開了一些,但她略掃過一眼,手機頻幕上是個很女氣的‘鞠’字。
她在擺好飯菜的茶幾前坐了下來,不經意的問,
“你打給誰呢?”
“老院長。”毛山貌簡單的回到,秦宴薇哦了一下,便在無話。
視頻撥過去半天也沒人接,毛山貌看上去都不着急,放下手機倒了一小碟醋,放在切成片的鹵牛肉旁邊。
他不慌不忙的拿起筷子,想給秦宴薇夾菜,視頻終于接通,裡面一個滄桑的口音,混着一堆稚嫩孩童呼喚‘哥哥’的叫聲響起。
“别吵,别吵,哥哥聽得見……”畫面裡出現的老者普通話不是很流利,深刻一道道魚尾紋的眼睛,緊緊盯着畫面裡出現的吊頂,
“山貌,吃年夜飯了嗎?你這是在哪兒過的年呀?”
毛山貌拿起手機,鏡頭對準自己,對面的老者笑了起來,招呼着身後的一群小豆丁,
“看見哥哥了沒?”
“他們都一年沒見你了,都想你。”
“嗯!我也想你們。”毛山貌放緩了說話的速度,哄着老者身後的孩子們,問,
“有沒有乖乖聽爺爺的話?又要長大了一歲,可不能淘氣哦。”
稚嫩的童聲再次響起,“我們很聽話,不淘氣。”
“哥哥寄回去的禮物,你們收到了嗎?喜不喜歡?”
“收到了!喜歡!!!”
……
秦宴薇暫停了直播的電視,靠在沙發一邊,看着毛山貌和屏幕對面的孩子們,聊了好一會兒充滿童趣的話題。
老者的手機鏡頭在孩子們當中掃過幾遍,能看到他們都坐在一個大廳,有幾個小的被大些的抱着,有兩個挂着吊瓶,還有一個眼神不大對勁,大概是視力有問題,所以朝着能發出聲音的手機方向傻笑着。
他們有幾個手裡拿着零食和水果,看樣子應該和他倆一樣,在等着春晚的開播,整體來說,這些孩子的生活條件不差什麼。
秦宴薇的眼眶突然有些熱,她想象着毛山貌小時候,也是這當中的一員,每天等待或害怕着被領養的那一刻。
毛山貌總算和對面的弟弟妹妹們聊完了,輪到了老者。
畫面黑了十多秒,背景換了個古樸安靜的場所,老者這才又問,
“山貌,你這是在哪兒?自己一個人過的年嗎?”
“沒有,毛毛在我家。”秦宴薇主動入了鏡頭,笑着問候到,
“院長過年好,我是秦宴薇。”
“哎呀!秦女士過年好、過年好!”陡然面對年輕的資助人,老者一下變得局促不安,他緊張到,
“山貌怎麼去了你和江醫生家,這個不懂事的,不會打擾你們一家團圓吧?”
“沒事,這兒不是江醫生家,是我自己家,他沒有打擾我,您看…”秦宴薇點了一下毛山貌的手機,鏡頭反轉,畫面裡冷熱葷素都有,搭配的很誘人食欲,她誇到,
“這是毛毛做的年夜飯,他手藝可真好。”
“唉…你能使的上他,就讓他給你做,這孩子脾性好,做錯了你也别跟他客氣,說他就是了。”
這話好似毛山貌是個即将上任的長工,鏡頭被他羞恥的轉了回來,老者歎了一口氣,試着打聽,
“江醫生他…還沒有回來嗎?”
“他還沒回來,不過您放心,隻要有我在,撫乂的資助就不會斷。”秦宴薇寬他心道。
毛山貌趁機插上話,“爺你不用擔心,等我畢業就好了。”
老者欣慰的點點頭,“你是個靠譜的孩子,爺爺相信你,但那不是一兩個子兒,别為難自己,撫乂能堅持這麼多年,多虧了江醫生,我們要記住他的恩情。”
“知道……”
對話到了這裡,屏幕裡的人都充滿了愁緒,未免破壞新年的氣氛,他們很快挂斷了通話。
“毛毛,吃飯。”秦宴薇溫聲催到。
伴着春晚開幕,他倆又單獨過了一個年,接近零點,歡聲笑語的節目迎來高/潮。
城市中央沒有一瞬即逝的煙火,隻有輝煌不滅的燈光。
響徹客廳的倒計時結束,毛山貌看着身邊的秦宴薇,說,
“姐,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