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岦孝……他應該也隻是無心之言吧。
許岦孝看她隻關注他的傷,并不順着他的話題聊,于是趕緊打住,說,
“明天熱敷一下就行,我好像看見李助往這邊來了,待會兒讓他先送你?”
“不用了,我們不順路,我直接坐出租車,有事再聯系。”秦宴薇揚了揚手機,拉上自己的行李箱,與許岦孝分道揚镳。
她的心越來越亂糟,毛山貌可能已經買了車票,再叫他回來是不可能了。
許岦孝挨打雖然無辜,但她此時回過味來,才發覺所有的事情太過于巧妙。
一個身兼數職的老總,就算是假期,也不可能閑到親自陪朋友在外地耽誤幾天。
哪怕是為了考察定項、簽合同,底下員工總能挑出一個合适的,而且她們對面料的了解,肯定比許岦孝要多的多。
可能那些侃侃而談的駕輕就熟,都是他在去之前補了功課的。
還有以前的種種,他甚至問過她有沒有男朋友,得知她已婚,卻依然花心思去收買她工作室的員工。
是她大意了,想追她的人很多,但她的男性朋友卻沒幾個,以這種方式突破,确實高招。
秦宴薇很難形容自己的感受,她很想知道夢裡的那個人,是否已出現在了身邊,但又很怕他出現。
許岦孝與那人太相似了,可毛山貌在她心裡到底是不同的,他這次無意的針對,讓秦宴薇很不舒服。
坐上出租車後,秦宴薇撥了毛山貌的電話。
第一遍毛山貌沒有接,他剛剛在候車大廳衛生間的隔間裡緩了好久,才把自己的傷心無助壓回去。
手機響起時,他正把自己的臉埋在池子裡,冰冷的自來水刺痛了他的皮膚,卻蓋不住他心中的痛。
秦宴薇又撥了第二遍,他終于聽見,飛快擦幹淨臉上手上的水,清了清嗓子接通。
“喂。”
他的聲音嘶啞難聽,可秦宴薇沒有給多餘的關注,上來就問他,
“毛毛,你是不是告訴過許岦孝,你在等我離婚?”
毛山貌被問的想起和許岦孝在東郊停車場的那次對立,心虛回到,“是。”
秦宴薇無語的直接挂了電話,口裡默默念叨着‘這個笨蛋’。
不超過三句,通話就戛然而止,難言的酸澀又攀上了毛山貌的鼻梁,他擡起頭,盯着天花闆,希望能讓眼淚倒回去。
可是外面突然進來的中年大叔手機鈴聲超大,某Z姓藝人的綠帽情歌,應景的在衛生間裡回蕩。
該死的眼淚沉浸在悲傷的音樂裡,不聽話往下/流,拿手捂都捂不住。
秦宴薇态度的突然轉變,也讓許岦孝懊惱不已,他承認自己已經被秦宴薇吸引了,也确實想和這麼優秀的女孩有超越友誼的關系,在她面前所有的自持都是裝的。
從前有毛山貌在,無論約秦宴薇出來幾回,她的注意力都主要放在毛山貌身上。
可這幾次單獨的相處,他發現秦宴薇真的和那些所謂的名媛千金不一樣,自重是她的根本,不管他如何散發自己的魅力,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始終是清澈明亮的,不帶一點情感色彩。
秦宴薇不喜歡他,這也讓許岦孝有些焦躁,所以他剛才想大膽的試一次。
但事實證明他多此一舉,甚至引起了秦宴薇的反感。
許岦孝咬了咬牙,對李助吩咐到,“别送我回公寓了,先去一趟商場,再轉去林家。”
李助擡頭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撥了轉向燈變道,對于上司剛和外面的潇灑完,就回去哄正宮的行為,不置一詞。
此後将近半個月,秦宴薇都沒有聯系他倆任何一個,毛山貌就像從她的生命裡消失了一樣,隻有許岦孝以公事為由給秦宴薇發了兩條消息,但秦宴薇沒回。
時間一長,許岦孝擔心事情真的被他搞砸了,隻能親自上門。
在工作室裡所有人的暧昧打量中,許岦孝再一次落落大方的來找秦宴薇。
可秦宴薇見到他,卻不是多高興,很多話她不想當着其他人說,隻能帶着許岦孝去附近的那家咖啡廳。
“最近是不是特别忙,我發的消息你收到了嗎?”許岦孝替秦宴薇移了下椅子。
但她裝作沒看見一樣,自己挪開另一把,裝傻到,
“什麼消息?托許總的福,工作室一直挺好的。”
許岦孝尴尬的在椅子旁站了站,自己緩緩的坐下,“怎麼又變得這麼生疏了?是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嗎?”
“沒有。”服務生遞來了點單,秦宴薇拿來轉交給了許岦孝,直說,
“正好你來了,有些話想當面跟你說清楚。”
她一直不理自己,稱呼又這麼客氣,要說的内容多少讓許岦孝有點心慌,他沒接,做出無辜忐忑的神情問,
“什麼事啊,宴薇?”
秦宴薇不跟他賣關子,随便點了兩杯拿鐵就把單子還了回去,等人一走,她就開口道,
“我們認識這麼久,一直都是正常的朋友關系,但我一直搞不懂,毛毛為什麼那麼讨厭我見你。”
“為什麼?”
許岦孝明知故問,秦宴薇看着他的眼睛,“許總,你和毛毛私下聯系過吧,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他跟你說了什麼?”
毛山貌背地裡宣誓主權的這一遭,許岦孝本來笃定他是不敢讓秦宴薇知道的,但沒想到他還是說了。
既然這樣,許岦孝也沒必要瞞着,或許破釜沉舟,把陰暗的心思擺上明面,才能避免秦宴薇和她決裂。
他回到,“是,他是跟我說了一些事,比如他跟你沒有血緣關系,比如他是你父母認可的準女婿,又比如他在等你離婚。”
“這個小混蛋!”秦宴薇無奈的看了眼窗外,暗罵了一句,又問,
“所以知道我會離婚的時候,許總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