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之前,周時樾就看過姜望的資料。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階層,跟大多數藝考生一樣,考上表演學院,從大一就開始進劇組演戲——實在是普通又簡單的人生。
資料最後一頁,寫着姜望出道以來一直不溫不火,資源不好,長期飾演的都是男二這類角色,直到最近,出演了齊光制作的新劇男主。
在此之前,網上短暫有過一個爆料,說齊光新劇男主内定給齊光老闆的男友,雖然這個爆料很快就被删掉,但陳特助能力出衆,依然把它挖了出來。
一直到服務員将咖啡端上來,周時樾才說了第二句話:“姜先生出道多少年了?”
姜望臉上雲淡風輕,“從演第一部戲開始算的話……十一年。”
“十一年。”周時樾嘴角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眼神中不經意的洩露出一絲不屑與輕蔑,“這麼多年,還沒有一部代表作,應該挺着急吧?”
“每一部作品都是主創團隊用心制作的,談不上什麼代表不代表。”姜望淡然一笑,“我是個演員,有戲可演,有什麼需要着急的?”
“呵。”周時樾冷眼瞧着他,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惡意,目光銳利,上下将他打量個遍。
“說得好聽。”他冷笑,“姜先生這次男主又是怎麼拿到的,想必你心裡清楚。”
姜望“哦?”了一聲,也笑起來,嘴角上揚,眼神坦然與他對視,“當然是我和其他演員一起競争,最後我勝出得來的。”
“是麼?”周時樾雙目微眯,眼中寒光射出,夾着不屑和蔑視,毫不掩飾的看向姜望。
直面這種飽含惡意的目光,姜望并不退卻,神情淡淡的直視過去,嘴角牽起溫和的弧度,“網上有試戲的全過程,周總可以去看看。”
周時樾嗤笑,面露譏諷,“面子上的東西,有什麼可信的。”
姜望眼神平靜無波,“信不信由您,我沒有必要對沒理由的懷疑做解釋。”
他喝了口水,“周總找我來,就是為了當面質疑我是怎麼獲得這個角色?”
周時樾正襟危坐,微皺的眉心透着淩厲,渾身都是一種上位者不可侵犯的氣場。
放在桌下的手捏緊成拳,他眉頭挑起,目光分外森冷,“姜先生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找你來的意思。”
姜望不接他話茬,嘴角含着笑意,“我不太明白,還請周總直說。”
這人神情坦蕩,但到底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演員的心理素質好,這一點還需探究。
周時樾眸色愈發的冷,他微眯起眼,笑不達眼底,“齊光的老闆,姜先生認識?”
姜望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您是說蘇總?”
他眼中神采飛揚,這下笑得顯得真情實意,“您就是蘇總的朋友?難怪覺得您聲音耳熟,原來是今天中午給蘇總打電話時聽到過您的聲音。”
今天中午,給蘇梓打電話的人,是他?
周時樾眸底掠過危險的暗光,他可不覺得姜望說這些話是為了跟他熱絡起來。
相反,他從這裡面聽出來,隐藏在其中的炫耀——看吧,跟她通話的人是我。
他在向他示威。
周時樾在心理嗤道:跳梁小醜。
帶着毫不掩飾的嘲弄與諷刺,周時樾緩緩開口,“我想你誤會了。”
他嘴角勾起,露出勝利者高高在上的笑容,“我是蘇梓的未婚夫。”
聽到這句話,姜望心中難免還是有一瞬刺痛,但也隻是一瞬。
看到周時樾那副穩操勝券不可一世的姿态,一絲冷笑在他嘴角一閃而逝,快得周時樾都沒有察覺。
自以為是的自大狂,以為占着她未婚夫的名頭就高枕無憂了?
姜望當着周時樾的面,演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握住杯子的手頓住,眉毛高高挑起,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驚歎:“怎麼可能!”
他驚愕不已的表現很明顯讓對面西裝革履的男人得意起來。
周時樾高高揚起下巴,眼神不經意掃過姜望,仿佛在确認自己的優勢和對方受到挫敗的崩潰,眼中透露出自信與從容。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周時樾自得之際,姜望苦惱地皺着眉,嘴裡低聲嘟囔着,“可是栀栀她明明告訴我,她單身啊。”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周時樾剛好能聽到。
發白的指尖握緊掌心,脊背崩成了一條直線,周時樾臉色沉下來,眸色深沉如墨,裡面燃燒起熊熊火焰。
他看着姜望,姜望也看着他。
視線碰撞在一起,周時樾清晰的看到,對面那個男人眼裡與他相同的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