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已經去找過蘇梓十多次,回回都被拒絕。
這簡直就是為難人!
她拉着姜望的手不管不顧耍無賴,拉開嗓子幹嚎:“我太難了!初中部那個蘇梓不想表演節目,學校領導自己不去說,非要我去勸!他們都講不通,為什麼要為難我啊!”
向皖欲哭無淚:“我隻是個學生,我怎麼這麼難啊!”
姜望礙于朋友關系,被她拉着想掙脫又不好用力,怕季雲庭看到誤會,正是煩躁不安的時候,突然聽到她話裡熟悉的名字,姜望心裡一驚,不再反抗。
向皖還在抱怨學校領導的無理要求,姜望耳裡卻隻聽得見跟蘇梓有關的話題。
“我去。”他說。
向皖立馬收住情緒,“真的?”
“嗯。”姜望點頭,就算他不答應,隻要向皖沒有找到合适的主持人,還是會繼續來糾纏他,與其一直被煩,還不如現在答應,好歹能清淨點。
“太好了!”向皖達到目的,松開手跳開,十分自然的安排他,“我把流程發給你,你提前寫一下稿子。”
“好。”姜望走之前,想了想,對向皖說:“人家不想表演,就不要強迫她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向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待會就去找學校領導讓他們換個人。”
姜望以為蘇梓不用再被強迫去表演,最後還是在節目單上看到了她的名字。
《Flower Dance》鋼琴四手聯彈——高二5班方成言,初三A1班蘇梓。
他拿着節目單去找向皖,語氣質問,“你不是說不會再去勸她表演了嗎?”
向皖第一次聽到他這樣的語氣,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回答:“我是不想再去勸了,但校長讓我再試最後一次,我都沒報希望準備去走個流程,結果她又答應了。”
季雲庭就在旁邊,看姜望氣勢洶洶,跑過來把向皖擋在身後,擰眉看着姜望,“你對她那麼兇幹什麼?”
向皖拉住他的衣角,“你幹嘛?姜望他就是問我件事!”
“那他也不該用這種語氣跟你說話。”季雲庭扭過頭看她一眼,又轉過去哼道:“你這段時間忙校慶已經夠累了。”
“對不起。”姜望也察覺到自己失态,向向皖道歉後轉身快步離開。
看着他匆忙離開的背影,季雲庭問向皖。
“他問你什麼了?怎麼這表情?”
“就是學校領導定的一個節目,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打斷姜望的回憶,回頭看向聲音來源,原來是小文小林已經下了車,小林拎着化妝箱在等,小文走到他身邊, “姜老師,蘇總已經換好了。”
“但是蘇總好像有點緊張,不肯下來。”小文為難地對他說,“您能不能勸一勸她。”
她想下班啊!
姜望目光深邃,微微點頭,對小文說:“麻煩你跟導演說一聲,再等二十分鐘。”
“好。”
重新回到車上,姜望目光在車裡逡巡一圈,會客廳裡沒有人,房車自帶的卧室門關着。
房車不太隔音,隔着木門,隐約能聽到蘇梓自言自語的聲音。
“怎麼辦怎麼辦……好緊張……啊……我沒拍過戲啊……早知道不答應楚政戈了……”
姜望忍着笑意敲了敲門,說:“栀栀,是我。”
裡面瞬間沒了聲音,過了一小會兒,門被打開。
姜望的目光在瞬間凝固。
蘇梓宛如從古畫中走出的仙子,一襲素白绫羅長裙,純淨得如同初冬的雪,裙擺上繡着淡雅的梨花,随着輕風微微飄動,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雲間。
“姜望,怎麼辦?我好緊張。”蘇梓哭喪着臉。
從對她的驚豔裡緩過神,姜望輕輕将粘在她臉上的一根發絲撥開,柔聲對她說:“栀栀這麼漂亮,該緊張的是導演。”
“導演有什麼可緊張的?”蘇梓呆呆問他。
姜望看着她,眼角微微上揚,眉宇間洋溢着無盡的柔情,“怕他拍不出你萬分之一的美貌。”
蘇梓從小到大被誇過無數回,早就對那些贊美免疫,可姜望用這樣誠懇的語氣說着這麼誇張的話,一瞬間她的心髒還是漏了一拍。
“你……”她想用手遮住又隐隐有發燙趨勢的臉,但怕破壞妝容,手擡到一半又放下去,微微側過臉,赫然道:“花言巧語!”
姜望怕像之前一樣,把她說得害羞了不肯見他,沒再繼續,轉而說:“如果你很緊張的話,可以不演。”
蘇梓低頭整理着自己剛剛因為緊張在床上滾了一圈而弄亂了的衣服,“妝都化了,衣服也穿上了,怎麼可能說不演就不演。”
“你是投資商,你才是這部劇話語權最大的人,你說不演,就可以不演。”姜望認真對她說。
蘇梓整理衣服的手一頓,擡起頭,目光與姜望對上,她的表情同樣認真,“姜望,我不是會在這種事上鬧着玩的人,我說要做,就一定會做好。”
姜望當然知道,他沉默着幫她将翻開的衣服袖口理好,問出了他從剛剛就想問的問題。
“栀栀,你為什麼會突然答應要演望月?”
蘇梓剛要開口,又聽到他繼續問她。
“學校校慶那年,明明你不想上台表演,為什麼又答應了?”
蘇梓瞳孔一縮。
他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