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些虞予墨的好友徐邱......還有虞予墨身後,那位幾秒前面色都還算和諧的秦瞻。
倒是當事人虞予墨面色絲毫不改,他這才掀開眸子看了眼面前人,低矮肥胖,渾身酒氣:“我要是長你這樣,隻會躲在家裡不敢見人。”
“就這麼大剌剌地出門,也不怕别人投訴你影響市容市貌。”
他将腕間那支精緻的機械手表慢悠悠地摘了下來,将堅硬的表盤朝外,表帶握在了手心。
“麻煩你記住了。”長發男人猛然出拳,将表盤當做了指虎,一把将對面矮壯的醉漢掀翻在地。
一顆牙齒混着血沫被打飛在了對方身旁某位同夥的臉上,刮出一道血痕。
虞予墨摘下來表,絲毫不在意這塊江詩丹頓是多少人的夢中情表,他嫌棄地丢在倒地男人的身上:
“這才是你賠不起的。”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忽然間,這一小群中年男人爆發出殺豬般的嚎叫,他們撲上來,想要以人數優勢取勝。
卻輕輕松松被徐邱和秦瞻一一制服,兩人配合得極好,都無需虞予墨繼續動手,三下兩下,地上便躺滿了人。
準備離開前,虞予墨又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錢夾,随意抓了一打紅色鈔票,撒在了被自己砸了臉的男人身上:
“衣服錢我替他給,多的就當醫藥費,人我帶走了。”
還是一旁的徐邱比較貼心,他蹲下來,溫柔囑咐道:“等會兒會有人來聯系你,等表修好了,直接交給他們,我等你哦~”
Start的大門外,一行人終于停了下來。
“抱歉,都是我不好,連累您跟他們糾纏。”
年輕男生這麼說着,他滿臉歉意,配上那張出衆的臉,顯得效果更佳。
虞予墨還沒回答,卻被一旁不的徐邱搶了先:“嗐,這有什麼的,順手的事。”
徐邱來了勁兒,開始查戶口似的一連串發問:
“在哪兒念書啊?”
“哎喲,申城大學?那可是top2的高材生。”
見着沒自己插話的份兒,虞予墨也樂得自在,隻在聽到申城大學的時候稍微停頓一瞬,他男友賴遠能在這裡教書。
口袋裡的手機傳出來電的聲音,他拿出來一看,說曹操曹操到,正是賴遠能打來的。
他面色柔和下來,自家司機早早便等在了路邊,他準備上車接通電話。
剛離開一小步,沒想到卻被人留住了。
虞予墨低頭看過去,是秦瞻伸手牽住了他的衣角。
“您能給我留個微信嗎?”年輕男生語出驚人。
與此同時,他手裡的手機不小心誤觸到了接通鍵,傳來了男友熟悉的聲音:“予墨?你那邊是還有誰在嗎?”
眼前是拉着他衣袖,顯出幾分可憐的秦瞻,耳畔卻是自己男友關切的問候。
虞予墨一愣,湧上不知來源的心虛,感覺像什麼莫名的修羅場。
但他反應很快,在确認男友沒有聽到秦瞻的話之後,便先對着手機道:“是陌生人,我準備往回了,有事等會兒聊。”
挂斷了電話,虞予墨龇牙咧嘴一陣,還好沒讓男友聽到自己被要聯系方式。
他打量着面前的男生。
離開室内的昏黑氛圍光,在室外明亮的路燈照耀下,秦瞻的眉眼輪廓顯得更加深邃。
真是挺帥一小朋友,虞予墨收回視線。
但是,
他亮出中指的戒指,又指了指剛才的電話,意思自己并非單身,婉拒道:“抱歉哈。”
就見面前男生連忙擺手,解釋:“我是想等我的兼職工資發下來,把剛才的錢還給您。”
原來不是搭讪。
虞予墨尴尬得耳後有些燒,故作鎮定咳嗽幾聲,說:“沒事,不用還了。”
徐邱卻在一旁爆發出大笑,他抹抹眼角笑出的眼淚,大有與秦瞻繼續攀談的意思。
一陣涼風吹過,帶來絲絲寒意,室内室外溫差明顯。虞予墨裹緊了幾分身上的大衣。
看向秦瞻,對方穿着不過一層薄夾克外套,内搭大概也不厚,透過敞口隐約還能見到一截緊實的鎖骨。
于是他開口打斷了徐邱:“差不多了,走吧。”
不等回答,便将徐邱一把塞進了車裡。
少了個話痨,氣氛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可秦瞻沒有要往回走的意思,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兒看着虞予墨,好像在等待回複。
“以後估計也沒機會見面,微信就先算了。”
虞予墨歎了口氣,嘴上說着拒絕的話,卻把錢夾裡剩下的錢掏了出來,一并塞給了秦瞻:
“剛才事發突然,我不提倡采用暴力解決問題,你不要學我。”
“而且大學生兼職還是别來這種地方吧......這些就當我給你的小費了。”
話畢,不等秦瞻推讓,便轉身上車,朝他無所謂地揮揮手算作告别。
深酒紅的賓利如它的主人一般,張揚而漂亮,望着它緩緩滑入車流,直到完全離開了視野,秦瞻這才收回目光。
他嘴角勾了勾,虞予墨将錢匆忙塞過來時,指尖微涼的觸感好似還殘存在自己手心裡。
身後的霓虹燈管彎彎繞繞,扭曲成酒館的名字“Start”,散發出五彩斑斓的光芒,映在迎面往回走的男生臉上顯出莫名的冷感。
守在酒館大門的門童見到他,忙推開玻璃大門,伸手做牽引狀,恭敬道:“老闆好,那幾個人已經處理幹淨了。”
就見秦瞻随意點點頭,他将手中的鈔票妥帖地整理好,放在口袋裡,像是要好好珍藏一般:
“真可惜,差一點就能加上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