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予墨手指不耐煩地敲擊着手下的輪椅椅背,隻覺得面前人話多。
忽然,他的手背覆上了溫熱的觸感,焦躁的動作被打斷。
低頭看過去,年輕男生将臉頰貼在了他的手背,擡眸望過來,顯得更加狗狗眼,好像要說什麼話。
從虞予墨的角度,隻能俯視秦瞻,對方高大的體型與俊朗的色相在處于下位時,給人帶來一種微妙的滿足感,虞予墨晃了神,忘記将手移開來。
對面的賴遠能餘光瞥到這一幕,他簇起眉毛,剛要說話。
但聽秦瞻歎了口氣,他垂下眸,顯出幾分可憐,說:“本來不想打擾你的,但是哥哥,我腿痛。”
虞予墨一驚,沒管剩下兩人,推着秦瞻先行離開了。
餘下賴遠能望着自己男友的遠去背影,他面色紅白交加。
回想起剛才,輪椅裡的年輕男生嘴上說着格外虛弱的話,眼睛無意間看向自己,卻帶着十足的攻擊性。
......
在醫院裡做了全套的詳細檢查,在醫生明确“沒有傷到筋骨”“修養得當,一到兩周内可以恢複”時,虞予墨才徹底放下心。
但秦瞻卻暗暗撇了撇嘴,對于這個過短的恢複時間不太滿意。
此時時間不早了,但也算是終于給這兵荒馬亂的一下午續上了較為平和的尾章,虞予墨将秦瞻推至醫院的花園曬曬太陽,今天其實是個難得秋冬日裡的太陽天。
剛走至室外,他擡起頭,看眼籠罩了大半個天幕的橙黃落晖,額,或許,是曬曬落日。
不論如何,醫院的花園綠化做得很不錯。
這是一家位于首都全國知名的私立醫院,除開它優越的醫療資源以及略顯高昂的就診費用外,另一特色便是它精美的基礎建設。
醫院的主人财大氣粗,毫不吝啬于相關醫療資源與基建的投資。但除此之外行事低調,大衆對于幕後老闆多有猜測,不過沒有統一的結果。
當然,虞予墨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比如這家醫院的老闆其實姓褚。
又比如,這家醫院建立的初衷是為了讓褚家奶奶能在國内也有較為舒适的療養環境。
有了這一層關系在,醫院的院長等幾位核心領導,與褚家的聯系十分密切。
此時虞予墨推着秦瞻漫步在花園裡,心裡想着要不要給人在這邊訂上幾天病房。
秦瞻雖然沒有傷及筋骨,但還是輕中度的軟組織挫傷,當時撞擊力主要在了腿上,事發才過去不久,秦瞻暫時無法獨立行走。
他四下打量一番,覺得确實環境不錯,而且醫院肯定還是專業性較強,更能照顧到位。想起來問問進入醫院後顯得稍微沉默了些的秦瞻:
“你這個比賽大概還有多久?”
“其實快結束了,大概還有三五天左右,剩下的這幾天任務不重,隻需要那幾節大課到場就行。”
秦瞻回想了自己的課表。
“你覺得這家醫院環境怎麼樣?”虞予墨開始引入話題。
秦瞻詭異地沉默了一瞬,幹笑一聲:“哥哥,我就不勞你破費了,其實......我住學校也挺好的。”
感受到了對方莫名的抵觸情緒,虞予墨不太理解緣由,但還是遵循意見,但是住學校宿舍會不會行動上不太方便?
再往前,不遠處有一小群人也在花園内,看樣子是醫院内部人員在陪同他們的某位領導一起散步。
虞予墨并不熟悉這座城市,當然也對這家醫院熟悉不到哪裡去,隻是不難從方方面面的細節裡推斷出這個事實。
他眯了眯眼,想要看清人群簇擁的那位小老頭。
就聽坐在輪椅裡的秦瞻忽然像是被嗆着一般,咳嗽了起來。
虞予墨注意力收回他身上:“你還好嗎?”
秦瞻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把臉側過來,背對着前方的人群,回答:“我沒事,但是,哥哥,我忽然想回室内了。”
“什麼?”虞予墨沒聽清,附身過來想要秦瞻再說一遍。
年輕男生閉了閉眼,剛想要再重複一遍。
就見之前還在不遠處的小老頭,已經快步走至他倆面前。
虞予墨剛才聽見這位被同行人稱作“院長”,于是對來人的身份有了大緻的推斷。
他微微颔首,表示問候:“您好。”
“哎,你好。”小老頭回了話,但視線卻好像不在虞予墨身上,他像是見了很意外的人一般:“少ye......”
“咳咳,咳!”坐在輪椅上的秦瞻又一次猛烈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