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去找夫人,要是夫人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也别想活了!”明月在發現起火的那一刻迅速跑進屋内找夫人,在屋内尋遍都找不到不到夫人後,手腳冰冷的想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真相。
不可能的,夫人肯定不會那麼做,她不能自己吓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夫人的下落!
躲在暗處的宋韫枝放了一把火,在火勢漸大引起府裡其他人跑來救火後,趁着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她的時候用濕帕子捂住口鼻就往門外沖。
或許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起火的問竹軒内,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出去的她。
正慶幸終于能跑出院子後的宋韫枝還沒來得及走遠,就發現不遠處有個男人正直愣愣地盯着她,眼神似驚似喜得仿佛見到什麼失而複得的珍寶。
他的眼神又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得令人心疼,生怕隻要他一個眨眼,自己就會從他面前徹底消失不見一樣。
覺得這人有些奇怪,更多的還是濃重的熟悉感襲來的宋韫枝正想要走過去,問他是不是認識自己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随後身體發軟的往後倒去。
在見到枝枝的那一刻,心跳劇烈加速的陸聞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若不是在做夢怎麼會看見枝枝。
如果這真的是夢,那他希望這個夢能久一點,再久一點,最好是能久得永遠醒不過來,讓他就此溺死在這個夢境中也甘願。
可是等他向她走近的那一刻,突然沖過來好幾個提水的小厮擋住了他的去路。
好不容易等他們離開了,原先站在那裡的枝枝卻消失不見了,仿佛是在可笑的嘲諷着他。
他先前所見皆不過是夢,夢醒了,他的枝枝也消失了。
刹那間如墜冰窖,心口疼痛難忍得要炸開的陸聞舟卻覺得先前不是夢,因為他很确定他是真的看見了枝枝,并迫切地尋求着身旁人的認可,“忍冬,我看見枝枝了,我好像看見她了。”
“她就站在這裡,你剛才看見沒有,她就站在這裡,還沖我笑了一下。”
“二爺,你應當是看錯了吧,剛才這裡并沒有人啊。”忍冬知道二爺一直在尋找宋姑娘的下落,找到現在都有些快魔瘋了,但他也不能跟着指鹿為馬啊。
他現在隻希望那邊的人能盡快找到宋小姐才行。
前面暈倒的宋韫枝在醒來後,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好似先前所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夢,她又很清楚自己是走出了院子的,還見到了一個奇怪又熟悉的男人。
“醒了,還有哪裡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嗎?”低沉悅耳的男聲響起,也将她從走神中拉回。
就着他端着的水杯喝了幾口水的宋韫枝正想要說話,發現喉嚨像被滾燙的火星子燎過,疼得她連最簡單的音節都吐不出半個。
不是,她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啊?
将她喝剩下的水一飲而盡後,陸淮擡手把她黏在臉頰旁的發絲别到耳後,為她解惑道:“前面院裡不知為何起了火,你在睡夢中沒有注意到導緻吸入了不少濃煙,府醫說你的嗓子并沒有大礙,隻要修養一段時間就好。”
宋韫枝聽完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因為她記得自己是出去了,然後才暈倒的,根本不像他說的那樣在起火的時候仍在睡夢中。
難不成她的記憶出現了偏差,才會如此?
要真是按照她記憶那樣跑出去了,又怎麼解釋她被濃煙嗆到的嗓子?
“肚子餓不餓,有沒有什麼想要吃的。”擡手把她發絲别在耳後的陸淮克制着要懲罰她跑出去的暴虐,将她永遠鎖在屋内不允許出去的沖動,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
要是有熟悉他的人在,定能猜出他現在正處于理智遊走的邊緣。
宋韫枝望着這樣滿臉溫柔的陸淮,他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但此刻的自己不但覺得他陌生還覺得恐怖,單薄的身體觳觫着就要避開他的觸碰。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下意識的想要避開他。
陸淮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眼眸半眯泛起審視的冷光,“夫人怕我?”他用的不是疑惑,而是肯定。
指甲深掐進掌心的宋韫枝正想要解釋,張了張嘴才反應過來她現在說不了話,隻能用搖頭來表達,随後拉過他的手,在他掌心緩緩寫下一個“餓”字。
覺得一個字不夠表達自己的意思,宋韫枝又擡手寫下《吃》。
掌心攤開的陸淮随着她的指尖在上面遊走,身體跟着泛起顫栗的,愉悅的酥麻感,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每個毛孔都開始叫嚣着——
不夠,這不夠,他想要更多的她的觸碰。
掩下眸底暗啞的陸淮克制着洶湧叫嚣的意動,喉結滾動帶着啞意,“府醫說了你嗓子沒好前隻能吃些清淡的流食,知你不愛喝鹹的粥,我讓廚房準備了百合蓮子粥和玉米排骨湯面。”
宋韫枝對他的安排沒有任何不滿,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如果沒有出錯,那就代表其中有一個人在說謊。
而說謊,想要篡改她記憶的人已是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