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跑着跑着一位白衣侍者攔住了他們,可惜在侍者裝x之前,路明非一巴掌呼到了侍者的臉上:“ばか野郎!決まりがわからない!(混蛋!懂不懂規矩!)”
侍者:“……”
這套路也是……很獨出心裁了。
路明非這一手實在太狠,侍者被這一巴掌打得直接偏過臉去,不過他戴着面具也看不出來腫了沒腫。
繪梨衣在看到侍者時眼睛就已經染上了薄薄一層金色,于是路明非扇了侍者一巴掌之後就拉着她繼續在走廊裡奔跑。
身後傳來銀盤墜落的聲音,梆子的聲音在身後如影随形,繪梨衣不可遏制地顫抖,她呆呆的任由路明非拽着她奔跑,眼睛裡流下血紅色的淚水。身後的聲音那麼平常就像是千萬條蠶同時啃噬桑葉的摩擦聲,而繪梨衣卻好像聽到了魔鬼的狂笑般顫抖。
那是小時候做過的腦橋中斷手術的結果。現在的繪梨衣已經不是路明非所熟悉的那個天真又明澈的繪梨衣了,她像是壞掉的木偶又像是失去了動力的機械,血一樣鮮紅的淚水落在地上像是小小的血泊。
路明非抱起瑟瑟發抖的繪梨衣一路狂奔,他一腳踹開了一樓的門直接從上面跳進了敞篷車然後把繪梨衣按在副駕駛座上自己竄上駕駛位,他看到那些暴走族歡呼雀躍沖開警察的封鎖向他圍堵過來。路明非沒系安全帶。他的眼睛開始泛起血紅的殺意。
在我面前敲起梆子意圖控制我,這是你最大的敗筆。
邦達列夫,你失算了。
我身體裡另外那一個人格,才是真正暴戾的龍王。
或許你會以為你将喚醒怯懦的人類甚至期待着看到人類匍匐在暴力和威嚴之下,可是事實上你喚醒的卻是滿懷殺戮喜悅的君主,它仰天長嘯目光所及之處逆臣無不跪拜。而那妄圖逆命的小醜,終将被怪物的趾爪釘死在象征死亡的青銅柱上等待一千個一千年才能徹底死去。
酒德麻衣規律的發射子彈,她手裡的AS50是危險的玩具,它射出的子彈哪怕隻是擦到手臂都足以撕裂肌肉。
蘭博基尼發動,野獸般獰亮的光穿透雨幕,沉重的引擎發出吼叫,然而這時候侍者沖出來抓住了蘭博基尼的後杠!他眼睛裡燃燒着略帶血紅的金色火焰,那是次代種的瞳色,楚子航四度爆血的時候也曾經擁有過這樣純粹的金色瞳孔。
蘭博基尼被拽住了。為了對抗人類世界的機器,侍者的眼裡泛起更加明亮的金色,他徜徉在權力的喜悅中,貪婪的感受着王血的強大——可是路明非回過頭來看向他,那雙赤紅的眼睛直直對上了侍者赤金色的瞳孔,他的聲音不大,然而一字一句卻清晰明了如同巨鐘轟鳴:“汝見王座,何不跪拜!”
何等的高傲何等的冷漠,仿佛諸神俯視人間皇帝看向臣子,比侍者更高級更恐怖的權能在他眼中流出,裹挾着整個世界的惡意傾軋而下。
臣子顫抖着松開手,與此同時酒德麻衣的子彈射進他的心髒。
摩托車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冷月般的刀鋒斬向路明非的後背,可是路明非身後的空氣忽然顫動起來,刀鋒上有淋漓的黑色血迹,古銅色的骨骼從空中掉了下來,猙獰的生物裹挾在空氣裡高速滑動,它們割裂肌體吞食血液欣喜地尖叫。路明非釋放了言靈……他下達的命令是——死亡!
君主在與另一個足夠頑強并且和他融合了一大半的人格争鬥而沒有使用更加危險的言靈,否則所有追擊的人……必死無疑!
不斷有人從側面的小巷裡竄出來可是下一個瞬間就被飛舞的吸血鐮撕碎吸食成幹癟的屍塊,沒有人能夠接近那輛蘭博基尼更沒有人能夠抓住獵物,幸運的人在蘭博基尼離開的時候活了下來可是他也隻能爬着走路,全身隻有少數剩下的鮮血有機會滴落在地上又被傾盆而下的大雨沖洗幹淨,大雨不僅帶走血液也帶走了那些幹癟殘缺的屍體和幸存者身上的溫度。
煉獄也莫過于此。
繪梨衣蜷縮在路明非的懷裡顫抖,路明非的眼睛裡仍然滿盈殺戮的喜悅血紅色的瞳孔裡是鮮血汩汩流淌,他身上的溫度不斷升高雨水擊打他的身體化作白汽蒸騰,路明非握着方向盤第二重言靈疊加——言靈·劍禦,所有追擊者手裡的長刀都不再是可以信賴的武器,它們浮在空中掉轉刀口對向原本持有它們的人。
空氣裡仿佛有魔鬼在地獄裡的狂笑回蕩,那雙赤紅的眼睛裡滿是血淋淋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