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忽然想起來繪梨衣身上的鱗片還沒有消下去,可是繪梨衣已經睡着了,路明非沉默着把繪梨衣從浴缸裡抱出來脫掉衣服用毛巾被吸幹水分之後再塞進羽絨被然後坐在床邊拿過一個玻璃杯劃破了手腕,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
接夠半杯之後路明非拿了輕薄的織物蘸着那鮮紅不詳的血液塗抹那些沒有褪下去的鱗片。
許久之後那些鱗片消退路明非再把血迹洗掉,他看着繪梨衣眼睛裡是沉沉的黑色。
然後他為繪梨衣蓋上被子又按了按被角,拿起牆角黑色的大傘出了門。
“你居然沒受傷?!”恺撒驚道,“怎麼可能!”
路明非無奈的回答:“梆子聲……我下意識動用了言靈。”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得把繪梨衣盡快送離日本。”
路明非不出所料地搖頭:“她的狀态很不穩定,現在把她送出去十有八九會出狀況。”
恺撒把一個小玻璃瓶遞給路明非:“異丙酚,強效外科麻醉劑。”
路明非深吸一口氣:“她對藥物過敏。而且龍血會迅速代謝……就像是你給我注射這東西我隻會暈一下一樣。”
路明非的話讓恺撒有點驚訝:“你注射過這個?”
路明非笑了笑避而不答:“王将其實是黑天鵝港的幽靈,據我所知橘政宗和王将很像,他們應該都是赫爾佐格的身份之一。”
恺撒和楚子航果然都沒心情讨論什麼異丙酚了:“你怎麼知道的這些東西!赫爾佐格是誰?”
“電腦,路明非可以侵入輝夜姬。”楚子航低聲說,他的臉色有點白。他知道路明非很有可能真的被注射過這些東西……這兩天他連續做夢,夢裡的路明非穿着拘束衣用過的藥品瓶子用車推着進出……幹涸的血液在手術台上……女孩的哭泣素白的雪……扭曲的大火……還有一些别的東西,楚子航隐隐約約覺得那是未來……原本的未來。
路明非回來的時候繪梨衣跪在鏡子前把自己收拾幹淨,她在小本子上寫:“私は家に帰ります。(我要回家了。)”
她穿着深紫色的齊膝裙層層疊疊荷葉般的褶皺,腰間也紮着同色的大蝴蝶結讓她看起來格外漂亮。她散下頭發長發蜿蜒,然後給自己戴上小圓帽滿意的點頭。
然後她說她要走了。
“私の狀況はとてもよくなった,あなたが作ったのですか?”(我的情況好了很多,是你做的嗎?)繪梨衣把小本子舉起來給路明非。
路明非點點頭然後從衣架上拿起外套換上皮鞋朝繪梨衣伸出手來:“何か行きたいところはありますか?(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繪梨衣暗淡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路明非拉着她的手走出門:“今日はあなたが行きたいところを……通りを通す。(今天我們把你想去的地方……通通走一遍。)”路明非低聲說。
這是公主翹家的最後一天了,之前的龍血隻能改善不能治愈……畢竟路明非做了稀釋而且是外用。
那就給她一個漂亮的告别好了,路明非想。
希望繪梨衣和他能有機會做到從此以後,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