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明白了。就你剛才說的,我給你一些初步的分析:第一、洛少爺明顯有着極強的占有欲。冒昧地問一下,洛小姐和洛少爺你們是什麼關系?”
“法律意義上來講……我們是夫妻。”我沉吟道。
看樣子袁醫生并沒有和方醫生說過我和洛弗的關系,又一想袁醫生也不知道我們已經領過證的事。隻是方醫生為什麼會問這個?我擡頭看向他,表示不解。
“這個我過後再回答你。”
方醫生看出來我的疑惑。随即又說道:
“根據你說的第二點,他做噩夢,說明他的心理有一個未解的心結,這很可能就是造成他現在這種心理狀态的一大部分原因。這個噩夢也産生了一定的影響,就是你剛說的第三點,自虐。因為他的心裡藏着一些事情,但又不願意打開心扉,這種壓抑情緒壓抑到一定程度,得不到排解,就可能會産生自虐地想法。通過身體上的疼痛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減緩心理上的疼痛。所以,第四點的情緒不定也是如此。這個結就在于第二點,洛少爺心裡痛苦的來源。”
方醫生的話,我都仔細聽來,一字一句小心記錄到腦海裡。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打開他的心結?”我問。
“半對半錯。”方醫生道。
“什麼?”我疑惑,他的話明明就是這個意思。
“不是‘我們’,是你。雖然我很高興被劃為同一戰線,但這個心結的關鍵是你,洛月小姐,不,是洛夫人。”方醫生目光将我鎖定,這是一種職業的判斷,不似洛弗的那種略帶侵略性。
我困惑地看着方醫生。
“現在來回答最開始你沒有說出來的那部分的疑惑,你覺得,洛少爺對你存了殺心,這一點我并不懷疑。以前也聽師哥說過你被打的事。”方醫生頓了一下,随即又說道:“不知洛夫人聽說過一句話沒有?”
“什麼話?”
“我們最愛的人,傷我們最深。”方醫生說道,這一刻倒不似一個心理醫生,像一個情感大師。
這句話我沒聽說過,但我卻很信服。
一個人無論多麼堅強,一旦有了弱點就會輕易被擊潰,而這個弱點往往是他們的愛人。
我搖搖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洛少爺做這些正是因為愛,愛而不得,或者是愛人的一種疏遠很容易讓他們産生變态的感覺,比如剛說的占有欲。更嚴重者,像你說的:殺了你。因為愛人的疏遠很可能會讓他們産生挫敗感,甚至他會覺得:殺了你,你就可以永遠地在他的身邊了。這時候他已不介意是什麼形态,即使你變成一具屍體。”
聽完方醫生的話,我才發覺手指都有些發麻,渾身上下遍布冷汗。
難怪以前洛弗也一直介意我的抵觸,這麼說我非但沒有幫助到他,反而成為了他情緒變壞的催化劑。
這……太可怕了。
“冒昧地問一句,你們的夫妻生活還愉快麼?我知道這牽扯到隐私,你可以不必回答。但是,從剛剛我問你和洛少爺是什麼關系來看,你的遲疑說明你并不完全認可這段關系。這樣來說,在這一方面,他似乎是有所隐忍的,有時候人的本能的得不到釋放,很可能會更可怕,所以,我不得不勸洛夫人一句。”
“我懂了。”方醫生的話讓我從剛才的冷汗狀态瞬間回歸臉紅。
不必多說,我已經明白了。
我無疑是解開洛弗心結的關鍵,一旦心結解開,所有的東西也會自動痊愈,自然也就沒了後顧之憂。
至于方醫生說的關于那方面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吧。
“看樣子洛夫人已經想清楚了。”方醫生笑着說道。
“嗯,謝謝你,方醫生。”我起身,同他握手表示謝意。
“不客氣,這是我的職責。”
方醫生十分客氣地将我送出門,臨走前還不忘叮囑我多“關照”洛弗。
出了方醫生的診所,太陽已經落山了,街上路燈亮起,天空正在由淺藍變成我最喜歡的海軍藍,六十九号色。
聽了方醫生的一堂課,我的心裡歉疚就沒有消失過,一直在心裡彌漫着。
我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稱職的妻子。可是我又沒辦法說服自己什麼都不在乎,即使不止一次的自我催眠,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不要再去想,思緒還是會不受控制。
我看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氣。
具有侵略性,喜歡毀滅和占有,看似被動,實際主動,而且有心理需求的洛弗,原來你愛我已經這麼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