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夏枝倒也不覺得尴尬了，就害怕秦慕别又從祁年嘴裡琢磨出點什麼，然後來拷打他，他的心髒受不了。

到了地方，宮裡領路的太監恭敬的把他們請下馬車：“夏少爺，這裡就是春獵的地方了，連着後山都是，每隔一段距離都有歇息的地方，夏少爺放心往前走就好。”

夏枝點了點頭，向太監道了謝，又給車夫和太監們打點了些銀子就讓他們走了。

如今天色已晚，夏枝隻能帶着秦慕在附近轉了轉，收獲也不小，除掉了一個仲憂，若幹更低等的憂，就準備歇下了。

來到了歇腳的地方，是很樸素的地方，幾間房子圍着三面，中間院子有桌子椅子和爐子。這些屋子就是給他們這些來除憂的人休息的，自然簡陋了些。

夏枝給秦慕分了兩個馍，兩個人就互為鄰居歇下了，一進房間夏枝一邊吃一邊心想一定要快點把事情解決了，在這裡雖說洗漱還是可以滿足的，但洗澡還是很不方便，估計要自己打水燒水。夏枝站在床邊站了半天，還是想着打水就打水，雖然現在是春天，加上夏枝本身不愛出汗。但怎麼着也得擦擦，不然他真的睡不着。

說是慣的也好，個人習慣也罷，夏枝是個很講究的人，從外表就能看出來，無論什麼時候夏枝都把自己打扮的齊齊整整的，穿衣服也很執拗。他平常都穿圓領袍，但是扣子都是扣好的，秦慕也是穿的圓領袍，但是會把一邊的領子翻出來，這也是很流行的一種穿法。

夏枝拎着門邊的木桶，開門準備去附近的河裡打點水，再用外面的爐子燒一下。正想着就到了。他用桶裡的水瓢舀了水倒進桶裡，這樣反複幾次桶就裝滿了水。夏枝把水瓢放在水桶裡浮着，站起來拎了一下。

“……”拎不動。

夏枝雖說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人，但好歹也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從小就是下人做事，實在是經驗太少了。

夏枝又試了幾次，拖也拖不動，附近都是土地和石子路。于是隻能歎氣，蹲下身準備再舀出去一點水試試能不能擡得動。結果剛拿出水瓢木桶就被人拎起來了。

！夏枝吓了一跳，轉頭望去，發現是秦慕。

“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吓我一跳。”夏枝脫口而出，但又覺得人家幫了自己，自己這樣說話不太好。于是就又軟了語氣：“對不起啊，我不是這個意思，謝謝你了。”

秦慕也沒有說話，拎着就走，夏枝隻能拿着水瓢跟在後面，偷偷琢磨他有沒有生氣。

兩個人沉默着到了門口，秦慕一言不發的蹲下來生爐子，夏枝見狀也沒閑着，跑進屋子裡拿了自己的帕子，沒一會就陷入了懊惱。他隻帶了一個帕子，第一次和别人出去除憂，忘記給秦慕也帶一個了，不知道他自己帶沒帶。

夏枝若有所思的挪了步子到外面，看到秦慕已經在燒水了，于是乖乖蹲在旁邊等。

“你要擦擦嗎。”夏枝擡着眼睛敲他，兩個圓眼又黑又亮。

“……”秦慕沒說話。

“我就帶了一個帕子，你自己帶了沒，要是沒帶又想擦一擦的話你去你屋子裡翻一翻有沒有什麼……”

“不能一起用嗎？”秦慕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夏枝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連忙搖頭：“這怎麼行，這種東西怎麼能一起用，這擦身子的東西。”

“你先用，我再用，用完了就扔，我不介意你用過。”秦慕語氣裡沒有一點起伏。

“……”夏枝被他弄得臉熱，還是想拒絕，但是見秦慕面無表情的莫名有點怵。正思索着怎麼和他說，水就已經燒好了。

秦慕拎着水壺走進夏枝房間，問：“倒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