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一襲青綠色圓領袍,上面用金線繡着荷花荷葉,腰間蹀躞帶上的銀扣碰着玉珏,發出細碎的清響。他照了照銅鏡,确保自己的頭飯束齊整了,脖子上的青紫也褪去很多了,然後就往店裡去。
一打開門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對着後門的椅子上坐着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捧着手上的書專心的看着,還能是誰,就是那個讓夏枝擔心了好幾日的男人。
阿芸立馬像隻歡快的雀兒撲上來:“小枝哥哥,秦慕哥哥出來了!”又見夏枝像被凍住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表情呆滞,又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小枝哥哥?”
宋眠走過來,抱着阿芸走開,對她說:“你小枝哥哥高興傻了,讓他緩緩,姐姐給你讀話本好不好?”
“好!”
秦慕眉峰微挑,見他愣神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起身向他走來:“脖子怎麼回事?”
“昨日和宋眠出去除憂傷到了,不打緊,你沒事了?傷還疼嗎,你再走兩步我看看。”夏枝強壓着哽咽,語無倫次,紅着眼拽着要看他的肩膀。
男人沒有回答他,隻是俯下身抱住了他,在少年耳畔輕語:“我回來了。”
夏枝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愛哭的人,他從小就沒了爹娘,養成了一副堅轫的性格,從不喊苦喊累喊疼,再難過也就是紅了眼,很少真的哭出來過。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被面前的這個人弄得想哭,他憤憤的簡直想狠狠的咬他一口。
男人看着他眼睛紅紅的,便起了逗弄的心思:“阿芸說你想我了,讓我看見你第一時間就要來同你說話。”
夏枝剛想嘴硬說是阿芸童言無忌,就又聽這人說:“有人着急了,想要我快點出來。”
“誰啊?”
“偷偷捏我手的人。”秦慕滿眼笑意。
夏枝想起自己之前偷偷捏了那隻小草人,紅了臉。
“你瘦了。”秦慕看到少年腰間的蹀躞帶勒出的維度比上次見的更細了。
夏枝是不大愛運動的,所以雖瘦,但身上的肉都是軟肉。秦慕還記得上次在雲霧山抱他的時候隻覺得他看起來瘦瘦小小,但是很軟,現在竟覺得有些硌手了。
“沒有。”夏枝弱弱的反駁。
“小枝——”祁年一邊大叫着一邊跑進店裡,見到兩人堵在後門,面對面貼在一起說話也不覺得有什麼,隻是跑過去驚喜的說:“秦大哥你的傷好了啊?”
“嗯。”
“小枝你脖子怎麼搞得?”祁年又轉過頭去問夏枝。
“不小心傷到了,你怎麼了,鬼号了一路。”夏枝問。
“哦哦哦,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我要宣布一件大事!”祁年一臉神秘,期待兩人好奇地問他什麼大事。
可惜兩個人并沒有仔細問他的意思,隻是走向店裡的椅子,坐了下去。
祁年立馬跟上去:“我要成親了!”
确實是大事。“這麼突然,誰家的姑娘?說好親了嗎?”
祁年撓了撓頭:“人家是解憂府的人,叫洛夕,還沒到說親那一步,我倆還沒說上話呢。”
“……”合着就是暗戀呗。
“你們怎麼認識的?”夏枝問。
“我堂兄成親,邀請我去參加,在那裡見到她的。”祁年解釋,“你都不知道,我當時見到她隻覺得周圍的聲音全都消失了,眼裡隻能容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