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她倒是沒騙人。
褚栩有些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翻身下床。
經過了幾天的訓導,岑鸢鸢已經對幫他穿衣服這件事情很是熟練了,要知道在之前她連哪件穿在外面都不清楚。
等到将精美的衣服給換上,褚栩又便回了初見時那個俊美的小公子。
但他對于發冠似乎很不習慣,總是忍不住擡手去摸。
“黑影之事查的怎麼樣了?”
用早膳時忽然聽見他開口,立在邊上的岑鸢鸢瞬間就緊張了起來,輕咳一聲道:“還沒消息,那黑影這些晚上都未曾出現過。”
褚栩執着湯勺的手一頓,繼而斜她一眼:“那黑影從前出沒的時辰,你可打聽到了?”
沒想到他這次會這麼認真詢問,岑鸢鸢瞬間就感覺緊張了起來,搖搖頭:“未曾。”
“我看你是根本沒把我的吩咐放心上吧!”
砰的一聲,褚栩将玉瓷小碗放在了桌上,那雙狹長鳳眼中夾雜着冷漠與不悅。
這副模樣,倒是真和傳聞中的殘暴皇子對上了。
敢情他之前那些好說話都是裝的!
岑鸢鸢一緊張,索性低下了頭,解釋道:“并非如此,隻是奴婢不知該從何查起,害怕打草驚蛇,所以才一直在準備中。”
“那你說說,自己都準備了些什麼?”褚栩不吃她這一套。
岑鸢鸢深吸一口氣,道:“奴婢這些天都在努力适應殿下的喜好,還未來得及着手調查。”
這些話說完,褚栩的呼吸都變得緩慢了下來,很明顯是生氣了。
察覺到氣氛尴尬,岑鸢鸢也有些心虛,隻得小聲道:“但奴婢已經想好了,趁着今日中午再去一趟冷宮,先從那裡問到具體的時辰,再去養心殿周圍查問。”
褚栩冷哼一聲:“我再給你三日時間,若是查不出來……便按那晚我說的辦。”
那晚?
岑鸢鸢努力回憶一下,腦海中猛地響起他所說的那句誅九族。
雖然她在這裡并沒有九族,可聽着這句話卻還是感覺背後發涼。
“奴婢知錯了,今日中午便動身去查,還望殿下别生氣。”
她憋屈地說了這麼一句,但褚栩卻沒理會她了。
今早沒聽見故事進展似乎很不爽,早膳沒怎麼吃就去書院了。
他去書院要待一上午,專門的夫子負責教導皇子們,因為一切都在皇上的指示下,所以也很嚴苛。
一般情況下人是不能進書院的,否則會打擾到他們學習。
這段時間岑鸢鸢也比較自由,索性便抱着自己昨天晚上寫的稿件去找了淩可馨。
淩可馨一大早還不算忙,和她說了一些近日的情況,幫她修改了新八卦文章的措辭。
“你近日發布的文章倒都還算有趣,有進步了。”
聽見她的誇贊,岑鸢鸢眼睛微亮,心裡美滋滋的:“是吧,我也覺得,跟着淩姐學了不少。”
淩可馨早習慣了她撒嬌嘴甜,此時也隻是笑而不語。
“在八皇子那怎麼樣?可還方便?”
一說起這個岑鸢鸢就有的吐槽,無奈道:“他每天晚上都要聽八卦,我隻能和他說現代的那些故事,他到現在還以為我家鄉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呢。”
“他倒是有趣,同其他的皇子不太一樣。”淩可馨說着仿佛想到了什麼,意味深長道:“同他的生母性格也不太相似。”
這一點岑鸢鸢倒是有所耳聞:“德妃娘娘是後宮中出了名的賢良淑德,而且性格溫潤很少與人臉紅,但是褚栩……”
“慎言。”
淩可馨聲音極低:“作為宮女随便喊主子的名字,若是被聽見了可是要砍頭的。”
被她這麼一提醒,岑鸢鸢也反應了過來點點頭,半晌才道:“不過他這性格是怎麼養成的?有時候感覺他跟個現代人一樣,可有的時候又讓人捉摸不透。”
“聽說在皇上早年帶德妃娘娘出宮微服私訪時,八皇子在宮外走丢過,找尋了足足半月才将人找到。”淩可馨說着頓了頓,“碰巧就是在說書的地方,八皇子足足在那攤子前逗留了十幾天,旁人都以為他是個小乞丐。”
岑鸢鸢是第一次聽說:“走丢了,他那時候多大啊?”
“不太确定,約莫是八九歲左右吧。”淩可馨說,“這世界雖然不知是什麼朝代,但按照我看來并不算太過迂腐,宮外的樂子更多,或許是在那時候發生的改變吧。”
岑鸢鸢似懂非懂點點頭,覺得還有哪裡不太對,但是沒再多想了。
“我得先走了。”
她說着去端邊上早就準備好要送到冷宮去的粗布衣衫,但淩可馨又喊住了她。
“替他查也不必太專心了,這些總歸是不能放在公衆号的事情,随便應付應付就算了。”
岑鸢鸢原本滿懷期待,可聽了她的話以後卻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麼黑影的事情不能放在公衆号?”
“如果真是關于皇宮内的暗衛,那邊不是普通的事情了,我們做的是娛樂新聞,快節奏時代大家隻想看扯頭花,誰要在意這些無聊的事情?”
淩可馨說完,便朝着她擺擺手:“罷了,你快去吧,别逗留太久便是。”
岑鸢鸢迷迷糊糊點頭,抱着托盤轉身朝着外面走去,心底卻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