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回憶黑衣男子的話,岑鸢鸢的記憶當中倒真是能夠捕捉到一個人。
不過那暗衛看起來是個很老實木讷的人,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吧。
而且德妃娘娘看起來也不是這種人,岑鸢鸢甯願相信她是和黑衣男子下了一晚上的棋。
“你身邊的人倒是換過了。”
正當岑鸢鸢愣神時,便聽見了德妃娘娘的聲音。
她遲鈍回神,發現德妃和她身邊的嬷嬷都正看着自己,而在她對面正狼吞虎咽吃飯的褚栩頓了一下,扭頭盯着她看了片刻。
“回母後,這是兒臣從尚食局要的人。”
岑鸢鸢一下子站直,對上德妃的目光後連忙行了個禮。
脊背挺直,小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緊張,讓岑鸢鸢有了一種被未來婆婆檢閱的緊張感。
不對、她為什麼會覺得這種目光像是婆婆打量兒媳?
自己這邊還沒想明白,德妃便輕笑一聲開了口:“這姑娘是你喜歡的類型?”
這次不僅是岑鸢鸢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就連褚栩都被茶水給嗆了一下。
“咳咳……您說什麼?”
褚栩一副聽見了什麼不得了事情的表情,轉頭盯着岑鸢鸢看了幾秒,眼神稍顯複雜。
對視的瞬間,岑鸢鸢的心加速跳動兩下,很快便看見他将腦袋給轉了回去,相當認真地說:“不是兒臣喜歡的。”
德妃的表情稍顯詫異,不着痕迹地端起面前的茶盞飲了一小口。
“那栩兒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褚栩背對着岑鸢鸢,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屋内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德妃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她身後的嬷嬷也面露緊張。
隻有褚栩還拿着筷子夾菜,像是正在思考。
沒過多久,他便道:“兒臣喜歡太子妃那樣的,美貌火辣的女子。”
“……”
岑鸢鸢的方向正好面對着德妃,将她聽見回答的詫異和欲言又止納入眼底,心底不禁發笑。
德妃娘娘的暗示幾乎沒有任何手段,讓人不需要多猜就就能明白她的想法。
而褚栩這話明顯将她接下去的話都堵死了。
半晌,德妃也隻是說:“太子妃性情溫和,同你所想并不一樣。”
褚栩哼哼兩聲:“那是您不懂,大哥說過太子妃的性格很潑辣的。”
德妃面露無奈:“那也不是你該肖想的人。”
“兒臣自然清楚,隻是想要放下一個人并未易事,您還需要給我時間。”褚栩在餐桌上倒沒什麼禮數可言,畢竟德妃是他的生母,并不需要過多顧忌。
“這些話你同我說說也就罷了,可别在外頭聲張。”
德妃顯然非常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的性格,相當認真地囑咐了一句。
“還請母後放心,兒子會記住的。”
這個話題結束以後,德妃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愁,憐愛地看着自己的兒子,最後隻得歎氣。
岑鸢鸢在後面憋的難受,等到德妃娘娘要午睡時他們離開,才終于松了口氣。
“你好像很高興?”
褚栩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讓岑鸢鸢瞬間高度緊張起來。
她輕咳一聲:“沒有啊,隻是覺得殿下和德妃娘娘的關系好,有些感歎而已。”
褚栩又發出了他标志性的冷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笑什麼?”
岑鸢鸢稍有些心虛,想了想索性轉移了話題。
“說起太子妃,奴婢昨晚偷偷去了一趟東宮,幫殿下探尋了一下裡面的消息。”
知道褚栩現在正想着找辦法懲罰自己,她索性在後面加了句為殿下。
果然,聽到這褚栩便轉頭看了她一眼,眉頭皺得很緊,明顯不太高興她的說法。
但岑鸢鸢隻當沒看見,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奴婢覺得那傳聞是假的,因為鞭子抽的東西是死物。”
不需要過多解釋,褚栩幾乎立馬便領會到了她話語中的含義。
“在抽什麼?”
“這個……奴婢也不清楚。”
岑鸢鸢正這麼說着,出宮門時餘光便瞥見了一道黑影從角落閃過。
興許是因為這些天見過太多了,她反射性朝着那方向看了過去。
“殿下,好像有人偷偷翻進了永甯宮。”
褚栩的臉色瞬間一冷,毫不猶豫沿着來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