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念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時餘的肩膀。

“就是，還、還是知念懂我。”

照相機前，一大堆人穿着厚厚的羽絨服站在一起，他們三三兩兩地聚集着，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林塗悠覺得，其實有時候劇組的殺青儀式就像是每年都會到來的畢業季一樣。

雖然大家都還會在一個圈子裡，但殺青之後要想再像今天一樣這麼整齊地聚在一起就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了。

也許等再過很多年後，這裡有的人會事業有成、登上更高的階層，有的人會一直默默無聞、坐着日複一日相同的工作，也有的人可能已經放棄了這條道路，離開了這個行業。

林塗悠的心情有些惆怅。

在《匿行者》劇組的這幾個月也讓她成長了很多，和他們這群人待在一起的日子喚醒了許多她從前已經快要失去了的情感。

“殺青快樂！”

“咔嚓——”

畫面再次定格，他們此刻的笑臉就如同他們手中捧着的鮮花一樣，即使是在這個冷肅的冬日，也依然燦爛耀眼。

……

殺青宴的時候，白慕涯倒是沒好意思跟着一起。

林喻安也因為公司的事提前離開，臨走時隻囑咐了司霖幾句。

林塗悠跟着坐在了主演們那一桌，大概是受到了離别情緒的影響，平常不怎麼喝酒的幾個人今天也都連着下肚了好幾杯。

“老大，你還是少喝點吧，林總可是特意吩咐了我讓我盯着你的。”

司霖也喝了點酒，但神智尚還清醒。

她的表情有些憂慮，畢竟林塗悠的那點酒量她還是有數的。

“你要是喝醉了，我一個人可擡不回去啊。”

“放心吧，我有數的。這就是一點啤酒，喝不醉的。”

林塗悠擺了擺手，絲毫沒覺得自己有要喝醉的迹象。

“林導，這一杯是我們全體演員敬您的。感謝您的知遇之恩，如果不是您，也就不會有我們。無論結果怎麼樣，遇見您都是我時餘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時餘的狀态看起來倒是有些微醺，他的眼角似乎還挂着淚，說話的邏輯雖然還很清楚，但臉上已經挂了紅。

“還有我。我……真的很感謝你。你可能不知道你所做的事對我有多麼大的影響，我想在《匿行者》劇組的這些日子可能會是我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你也是……”

金禮森朝着林塗悠微微鞠了一躬，眼神誠摯灼熱，她舉起酒杯，輕笑一聲，“别的也不多說了，敬你。”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是！我、我隻是一個小演員，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能進您的劇組，能和這麼多優秀的人一起合作。是您給了我這個機會，我特别特别感謝您的信任。我也希望，我不會辜負您的這份信任的！”

“還有我……”

“還有我們呢！”

“……”

林塗悠的目光掃過這裡站起來的每一個人臉，心裡溢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感動。

話不多說，都在酒裡。

林塗悠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站起來沉默了片刻後才開口：“謝謝大家。我想，信任是相互的。不僅僅是我信任你們，我也很感謝大家對我的信任。我也是那句話——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都始終會懷念和大家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大家所有人都朝着一個目标共同努力的感覺，真的很好。”

賀知念一直坐在林塗悠的旁邊，靜靜地聽着大家說話。

他在人多的時候總是相對沉默的一方，但今天，賀知念沒再選擇保持低調，而是積極地參與了不少活動。

他也跟着站了起來，輕笑了一聲。

“我倒是覺得，《匿行者》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好的結果的。”

賀知念話音剛落，身後就不知道是誰跟了一句：“對！《匿行者》大爆！”

“《匿行者》大爆！”

一個屋子裡的人都亢奮起來，紛紛呼喊道。

大家再度舉起手裡的杯子，敬自己，敬未來。

“嗯，《匿行者》一定會有個好結果的。”

林塗悠笑笑，對上了賀知念滿含溫柔的目光。

飯局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束的。

散場的時候，林塗悠隻覺得腦袋有點暈乎乎的，站起來的時候差點就摔了一跤。

“小心。”

緊貼着的胸膛處鼓動着有力的心跳，林塗悠迷迷蒙蒙地擡起頭，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影。

“我送你回去吧。”

男人的聲音無奈又寵溺。

林塗悠搖了搖腦袋，輕哼一聲。

大腦似乎已經失去了一部分思考的能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