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

大概是看林塗悠一直沒有回複，白慕涯有點心急了，一直在發信息，手機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震動個不停。

白慕涯很聰明，知道林塗悠現在還在氣頭上，所以絕口不提合作的事，隻是一個勁兒地解釋道歉，說自己不該不打招呼就直接把不相幹的人帶過去。

但眼見着等了一個晚上依然沒有回複，白慕涯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手機鈴聲響起，屏幕上亮起白慕涯的名字。

林塗悠晾了一會兒才接通，但語氣卻有些冷漠。

“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先是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語氣變得十分“可憐巴巴”，聽着像是要哭了一樣。

“塗悠，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了，但我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好嗎？”

林塗悠不置可否，語氣卻有幾分公事公辦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是現在很忙，如果隻是這件事的話，我沒有生氣。”

“塗悠……”

電話那頭，白慕涯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

他叫了一聲林塗悠的名字，無數次想開口卻最終隻是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還有事嗎？”

林塗悠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白慕涯當然聽出了這句話的意思，拿着手機的手悄然握緊，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但他的聲音依然溫柔，甚至還帶上了幾分哭腔。

“塗悠，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白慕涯的聲音越說越小，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沒有信心。

盡管心裡已經隐隐有了猜測，但白慕涯心裡還是存着一份希望。

然而，來自電話那一頭的沉默卻讓他的心涼了半截。

林塗悠輕歎一聲，語氣緩和了不少，“我們的工作都太忙了不是嗎？平常很難有機會見面，感情也就很難維持。更何況……你的事業現在正在上升期，如果被爆出戀愛對你來說不是好事。我知道你的夢想遠不止于現在這樣，而我也能給你的也許并不是你想要的。所以……不如我們就這樣分手吧。”

聽起來像是一個無可奈何的結論。

但隻有林塗悠自己知道，她想說出最後那句話已經想了多久。

林塗悠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

她不會為了他接下和天啟娛樂的那個合作項目，也确實……不再像以前那樣喜歡他了。

當猜測得到證實的時候，白慕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忽然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真實的恐懼、難過、不解、憤怒等各種各樣的複雜情緒瞬間席卷全身。

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即使是最低谷的時候，白慕涯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這種曾經擁有的一切瞬間失去的失重感。

大多數時候，白慕涯會下意識隐藏自己的真實感情，但在這一刻，仿佛所有僞裝都悉數破滅，明明已經有了預料，但當這“預料”真的來到現實的時候，白慕涯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這麼難過。

他真的愛上她了。

盡管一開始的接近帶有目的和私心，但自诩情感淡漠的白慕涯也不得不承認——他愛林塗悠，他不能失去林塗悠。

那明明是他的東西，他不允許自己失去。

可是那個站在高位上的女人的愛向來來得快去得也快，在看清她博愛多情的真面目以後，白慕涯的這份卑微的愛也跟着漸漸扭曲。

“不要……求你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分手。”

白慕涯的聲音近乎祈求，就算是林塗悠也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我們不合适，而且我說了，這份戀情對你的事業沒什麼好處。我已經離開天啟娛樂了，以後也不會再和他們合作。而你現在也已經有了單打獨鬥的能力，即使沒有我，你也能在這個圈子站穩腳跟了不是嗎？”

林塗悠的這番話将他們之間的那些隐秘的卻昭然若揭的“潛規則”直白地翻了出來。

一開始，他們之間本質上就是相互利用的關系。

白慕涯看上了林塗悠手上的資源和能力，而林塗悠則是看上了白慕涯年輕帥氣的面龐。

各取所需罷了，林塗悠從來都不是什麼相信“真愛”的單純少女。

也是，在這個圈子裡誰又會“單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