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塵依看起來比上次來得冷靜，可能是真的沒有喝多少。

不過塵依喝沒喝酒或者怎麼樣都不關她的事，她隻在乎塵依喝完酒不要煩她就完事。

楚南欣皺了一下眉，朝着自己的房間走過去，“你喝了酒就早點睡吧。”

她沒想真正的姐姐那樣好好教導妹妹“高中生不該喝酒”，也沒有問她去哪。

歸根到底是不在意，隻要塵依不找她麻煩，她可以和塵依裝作陌生人。

“我就喜歡你這點。”這時塵依大着舌頭說道。

楚南欣頓在原地，因為塵依說了“就喜歡”。

喜歡......是什麼意思？

“姐姐。你能坐過來嗎？”又是一道軟乎乎像是撒嬌的聲音。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塵依用這個語氣說話，她的後背冒起一片雞皮疙瘩，轉身看沙發，塵依整個人陷在沙發裡，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楚南欣一瞬間覺得自己被調戲了。

“姐姐？”

“我說過你可以......”

“我想叫你姐姐。你當我姐姐，我不讨厭。”塵依絲毫不在意地說道。

她再次不間斷地拍着邊上的位置，像是催促。

楚南欣總覺得如果現在回房間塵依一定會給她煩出來，她在轉身回房和留下之間猶豫，最後歎了口氣，走到了塵依右邊坐下。

塵依毫不掩飾大大方方地盯着她看。

看着看着，右手的小指蹭上一個滑溜溜的皮膚，楚南欣腦袋裡警鐘長鳴，剛準備抽回手來，就聽見塵依道：“姐姐，我能牽一下你的手嗎？”

上次的摸，這次就是牽了。

現在即便她再不想承認，可以不得不這樣想：塵依不會是喜歡她吧。

那這就很麻煩了。

她對于家裡多兩個人這件事本來就很難容忍，如果其中一個對她有這份心思，以後一起生活的日子就會更麻煩。

她本來就不想以後出房間就能看見别人，但為了媽媽的幸福她容忍了。

現在如果塵依喜歡她，那以後的生活可以預見：塵依在外面她就不會出去，因為出去會尴尬。更别說接下來的日子媽媽肯定會時不時打電話來詢問她們的生活，她不想和塵依見面時都是尴尬的氛圍。

楚南欣把手收起來，坐起身，“你早點睡吧。”

“别走。”袖子被拽住了。

往身後看，塵依耷拉着腦袋，長長的米黃色頭發遮住臉蛋。

楚南欣不知所措，眼睜睜看着塵依的嘴唇開始瑟瑟抖動。

塵依握住她的手腕，握得很緊。就像是要掉到懸崖下的人拽住最後的稻草，用盡全力，卻又害怕拽斷。

楚南欣打量着身前的人，心跳得越來愈快，這些天塵依的反應一直不對勁，而現在就像是證實她的預感一樣，她很害怕聽見接下來的話。

“你......你還記得昨天唐糖和你說的嗎？”塵依語速飛快。

“嗯......”楚南欣停下腳步。

塵依擡起腦袋，不是哭也不是笑，而是臉頰像是櫻桃一樣紅，酒像是完全醒了，“我說有重要的事和你說。”

“嗯。”

要來了。

“我好像有點喜歡你，楚南欣，不是姐妹之間的喜歡，是戀人之間的喜歡，想親你嘴的那種喜歡。”

“啊。謝謝......”

“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楚南欣沒說話。

她沒想到塵依一上來就會問可不可以做她女朋友......當然不可能。

和别人交往多麻煩？她可不想每天看另一個人臉色生活，她可不想每天上學放學放慢自己的腳步配合另一個人生活，她也不想安靜的校園生活被另一個人打擾，不想一下課塵依就會過來說話，說不定塵依還會霸占她一個人的時間，可她也不想一上來就拒絕塵依......這樣關系會鬧得很僵。

“你可能是喝醉了。”

“沒有！”塵依忽然像是要摸她的手一樣伸過來，楚南欣沒有逃，可塵依的手最後懸在空中，又垂下去，“我很清醒，我是從那天你在講台上背書注意到你的，爸爸帶我去見新家人我也有些緊張，但看見是你就不緊張了，我承認一開始心動是因為你的臉，可後來越來越覺得你很可愛，特殊，然後我就一直想親你。是唐糖告訴我這叫喜歡，我想我喜歡你......應該沒錯。因為我很想親你。”

“我覺得你該冷靜冷靜。”

“别走，你能告訴我答案嗎？”塵依緊緊地抿着唇。

楚南欣張開口，頓了頓......

“我不喜歡等，我們現在就把話說清楚吧。”塵依低下腦袋。

她躲開視線，“對不起。”

“這樣啊。”

“嗯......”

“那我能追你嗎？”塵依又期待地問。

楚南欣低下腦袋，雙手捏在一起，用力咬了一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