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看看你，順便也有些事想要問問你。”戚言直接說明了來意，沈雁笑着請她進了屋。

戚言來時便已經注意到了，沈雁所居的這一處，僻靜悠閑，更像是山中隐居的處所。屋裡的擺設也不繁雜，簡樸明了，溫馨得很。

“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解答。”沈雁将一盞清茶放在她面前，坐在了對面，一舉一動既顯優雅，又帶着幾分灑脫的意味。

“那我也就直說了，”戚言知道她身世不凡，也是可以信任之人，也不多試探，“我是想問，你對‘言靈’知道多少。”

沈雁笑意未變，像是從一開始便猜出了她的來意，也不急着回答，而是反問：“你又掌握了多少呢？”

戚言沉默，她不知道自己掌握了多少，僅有的幾次經驗也都表明不了什麼，除了玄學也沒什麼可解釋的。

她嘗試過，說是言靈，可也許是她實力太弱，既不能擺弄物件，又不能幹涉他人的行為，簡直一點用都沒有。

“看來你自己也不知道。”沈雁卻是從她這短暫的一愣中看出來了，“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麼做到的？戚家實力和見識都有限，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些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發現自己的烏鴉嘴進化了……”戚言剛說出口，就想一巴掌把自己拍死，你聽聽，這說的都是什麼鬼話？

“……”果然，沈雁也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愣了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所以，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它更有效一點？”戚言硬着頭皮往下說。

“唔，”沈雁隻當她剛剛是在開玩笑，順着她的話想了想，“我記得父親說過，‘言靈’取決于精神力，也就是神魂的力量，若是能夠壓制對方，或是出其不意，便能夠通過言語起效。”

“所以，從理論上來說，若是神魂的力量足夠強大，創世滅世都隻在一言之間。”沈雁注視着她的眼睛，“不過現實而言，沒有人能夠做到那些，最多不過是控制人的心神。而且，上一位掌握言靈禁術的大能，已經神魂消散百年了。從那以後，六界之中再沒有出現過言靈者。”

！這牛逼程度似乎超出了我的想象啊！戚言震驚，她還以為這就是烏鴉嘴的改良進化版，屬于輔助技能的那種，沒想到竟然這麼厲害的嗎？

“那你就不奇怪為什麼這種失傳已久的禁術會出現在我身上？”戚言定了定心神，還是提出了這個困惑她許久的問題。

“因為，最後的那位言靈大能，神魂消散之前說了一句話，”沈雁賣了個關子，還不緊不慢地飲了口茶，直到戚言心癢到快要坐不住了，才緩緩道來，“她說，‘傳承不滅’。”

“所以，就算某一天忽然出現了一個會言靈之術的人，也不會太讓人意外。”沈雁笑着解釋道。

然而戚言聽了這話，卻并沒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她甚至隐隐有種脫離掌握的感覺。

原書裡并沒有提及什麼言靈之術，“戚言”也隻是一個單純的惡毒女配，與主線都沒有什麼關系的那種。而如今，戚言隻覺得自己似乎被卷進了什麼深不可測的劇情裡，讓她有種未知的不安。

“你也别想那麼多，言靈不言靈的也沒什麼，反正那位大能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不會憑空跑出來找你的。”沈雁察覺到她情緒的不對，安慰道，“而且，那件事都過去了這麼久，就算你是她口中的那個傳承，也沒什麼影響。”

是啊，那些都是百年前的往事，與她有什麼關系，她不過是誤入的穿書者，還隻是穿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女配身上，就算真有天大的事，也不會是她來承擔的。想到這些，戚言松了口氣，胸口的煩悶也漸漸消散。

她告别了沈雁，和秀兒緩緩地往回走，腦海中還是揮之不去的“言靈”“傳承”。

秀兒并不知道她和沈雁都聊了些什麼，見她神色不對，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怎麼悶悶不樂的？是想家了嗎？”

戚言猛地停下腳步，山間的薄霧環繞在她身邊，她卻隻覺得一陣寒意湧上心頭。是了，她總算明白有哪裡不對勁了，據她穿越過來這麼多天，她一次也沒有想過家，不是戚家，而是她原本的、現代社會中的家。

她家庭和睦，父母健在，人緣也不錯，可她自從來了這裡，就像是有什麼力量，遮掩了她的記憶，讓她意識不到想家，直到秀兒誤打誤撞提起這一點。

“怎麼會這樣？”戚言茫然四顧，随後隻覺得腦中像是被一根針攪動了起來，她抱着頭，蹲在了地上，眼前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