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陸掌櫃是林月兒名下那個酒樓的掌櫃,是幾個鋪子最掙錢的那個飯館,
但劉管事早就打聽到,這陸掌櫃實則跟陸嬷嬷有點親戚關系,所以才被分到這最肥的差事上。
劉管事也花了些心思在和陸掌櫃的關系裡,處的還算不錯,這不,他提出做東,去吃個茶,陸掌櫃也沒有推辭。
兩人飲茶閑談間,劉管事就知道了府上今日的變化和陸管事被撸掉的始末。
“喲,這齡草姑娘這麼鐵面無私呢,陸嬷嬷可是夫人的奶嬷嬷,他的兒子也敢撸?夫人同意?陸家也不說什麼?”劉管事吃驚的問道。
陸掌櫃一臉這裡頭的事兒你不懂的樣子說道:“夫人?夫人自從病了一場脾氣秉性全變了,陸家人上門找了她幾次,你猜怎麼着!”
劉管事:“怎麼着?”
“人愣是避而不見!”陸掌櫃手指點着桌子,嘴一撇眼睛一閉,一副不贊同的樣子。
劉管事:“那看來這齡草姑娘說話比陸嬷嬷都管用?看着挺和善的小姑娘,不能對我們這些能當她爹歲數的人下臉面吧。”
陸掌櫃攤手,“那可不一定,如今這府裡上上下下外院内院全是她一人管,管的是服服帖帖的,能沒點本事?”
劉管事圓滾滾的臉上一臉的糾結擔心。
陸掌櫃斜觑他一眼寬慰道:“你做什麼擔心,你那鋪子雖然盈利不多,但也不虧呀,該擔心的是許管事,用不了仨月,許管事沒準就像陸管事一樣被淘汰了。”
劉管事笑了笑沒說話。
兩人聊完各奔東西,江府裡,林月兒跟齡草在分析今日衆人。
林月兒翻了翻賬本,賬本表面上沒有什麼問題,虧空的布料鋪子賬面上也隻能看出來時客流少,沒什麼生意,其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想來也是,這賬本肯定是連夜改了又改的,都是侵淫生意場上十幾年的老人了,這點賬都做不出來,那都不用她煩了。
賬本放在一邊。
林月兒非常确定這其中的幾個鋪子有人在弄虛作假,齡草專門着人去踩過點了,幾個鋪子位置最好的是河邊的酒樓飯館,最次的是柴火鋪,剩下的布料、香料、肉鋪雖然不是旺街旺道,但也都是當道口,特别是香料鋪子,是一個十字路口附近,初一十五的集市的必經之路,這裡的客流量比不上河道街邊的酒樓飯館,至少也不是賬面上的客流量呀。
所以一定有人做假賬。
表面上外來的香料鋪子劉掌櫃最容易被懷疑,林月兒起初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齡草的意見跟她有些出入,她比較懷疑河邊酒樓的陸掌櫃,因為這位陸掌櫃是陸嬷嬷的表弟的兒子,和陸管事一家的關系有些隐晦,齡草也是廢了些勁才查到的。
陸管事當初被淘汰,除了差事辦不好外,就是有人舉報他中飽私囊,齡草親手處理的,直覺一個老鼠屎身邊的親戚未必是什麼好人。
林月兒想了想把陸管事的牌子也分了出來。
木丹性格率真,想的也最簡單,她就覺得應該是虧損最多的許管事,哪有布料鋪子虧成這樣的,還是做了十幾年布料生意的人,誰信呀。
林月兒又把許管事的牌子挑了出來。
看着就剩下的兩個牌子,一個肉鋪張屠夫,一個柴火鋪周管事。
林月兒歎口氣,要不是古代鋪子掌櫃難找,她才不費這功夫捉鬼呢。
古代的鋪子掌櫃要麼是府上的家奴,都是世代簽了賣身契的,輕易買不到。
要麼是自己家裡就是開鋪子的有經驗,有門路,家道中落或者是鋪子經營不善才出來找活幹,也都是有朋友專門介紹的,很少有出來找的。
還有的就是像劉掌櫃這樣的鋪子換主不換掌櫃,跟着鋪子走的。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古代對于一門手藝技藝的看中,掌櫃主要實際經營鋪子的第一人,對于客源的維護、貨物渠道的門路、行業的規矩、生意場上的蠅營狗苟得知道一二才行。
不然這鋪子還真得支愣不起來。
俗話說掌櫃一換鋪子完蛋,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林月兒腦子裡全是主意又如何,實際執行的人沒經曆過事兒,幹不下來,又不能她到鋪子裡親自叫賣吧。
所以她現在隻能多費點功夫捉鬼了。
“齡草你去物色幾個小子,過幾天送到幾個鋪子當學徒,切記,要沉得住氣話不多的,叮囑多看多說多記,把每個鋪子每日多少客人,多少客人成交,掌櫃招呼客人的話語,鋪子裡貨物的擠壓、保存情況全部都記下來,回來與你禀報。”
齡草遲疑道:“怎麼明顯,幾個鋪子管事不會發現麼?”
林月兒輕笑:“要的就是他發現,要的就是他知道這人就是我派來的,你另外再安排幾個人去這幾個鋪子附近輪流蹲點,就蹲這幾個管事每日做什麼,見了什麼人。”
齡草點頭下去安排了。
木丹繼續給林月兒剝瓜子,剝夠一百顆,被林月兒一舉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