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平安坊是城裡平頭老百姓聚集居住的地方,四合院裡擁擠得住着四五戶人,一條巷子裡百十來戶。
林月兒看着他熟練的敲開幾個門,把柴火一一賣了出去。
如此熟練,一看就不止一次兩次了。
一車柴火送完,也沒花兩盞茶的時間。
鐵三系好錢袋子貼身放在胸口,擦了擦臉上的汗,又馬不停蹄本着西城門去了。
林月兒若有所思的看着鐵三的背景,被木丹叫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
“怎麼了?”
“主……大哥,天色不早了,咱們趕緊回家吧。”木丹看着天色擔憂道,怕是以夫人的腳力,太陽下山了都走不回去。
林月兒看了眼街角等着生意的轎夫,擡了擡下巴,“累了,坐轎子回去吧。”
江府東廂房,小滿用特殊的藥水給林月兒和木丹卸了妝。
沐浴後,齡草早已滿臉嚴肅的等在窗前,一臉夫人你不樂意聽但我也要說的樣子。
“下次再不這樣出去了,太熱了,齡草你讓廚房再送完冰酥酪過來。”林月兒疲累的說道。
齡草揮手讓小丫鬟去傳話:“夫人您可說話算話,下次再不這樣胡鬧了。”
“知道了,以後家主回來,你以為我還敢出去?這不是去看看鋪子麼,賬本看不出來,放進去的人又拿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麼。”林月兒擡起腳,一雙嫩白的小腳如今卻通紅,指頭處還有幾處破皮和紅腫,看着可憐。
齡草拿出藥膏小心翼翼地給林月兒上藥。
房間裡傳來一陣不可描述的哼唧。
齡草臉紅着給林月兒上完藥,剛想出去就被林月兒叫了回來:“你空了去一趟西田莊,我記得上次我走的時候讓管事把收回來的銀子還給了他,怎麼今天看到他還在為妻子的藥錢發愁,你親自去看看,是不是有人起了貪心,如果是的話,你直接料理了吧。”
齡草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腦子裡已經開始盤算手裡的事情交給那些人盯着,抽個半天出去就好。
“哦對了,你給那幾個鋪子的管事傳話,給他們三日時間給我寫個東西,虧本的寫他認為虧本的原因,有什麼辦法改變虧本的局面,具體如何實施,要花錢的話預算也要寫上,改善後具體能增加多少收入,額、就是能比現在多掙多少錢,沒虧本的寫現在生意淡旺季處理方式,有沒有可以增加鋪子收益的方法,後面也是一樣,實施不走、預算和目标值都要寫出來。”林月兒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齡草一邊用心記着,一邊重複了一遍給林月兒聽。
回應她的是林月兒有規律的呼吸聲。
她小心翼翼的放下簾子,正要轉身出去,林月兒卻忽然驚醒,迷迷糊糊得問出她的最後一個問題:“咱們府上怎麼不見用香呀,香料鋪子的香沒送過來給我們麼?”
“香料鋪子的香是大部分是劉管事小舅子去番邦走馬運來的,給府裡送過一次,味道特别奇怪,您不太喜歡,就沒讓送了,您要想要,我讓劉管事再送些過來?”齡草試探的問道。
這次林月兒徹底陷入睡眠,綿長的呼吸有規律的起伏,齡草滅了燭火,慢慢退了出去。
萬籁俱寂夜,城中心紅牆金瓦高聳的城牆處,一個侍衛被人打暈拖進草叢,不一會兒走出來一個笨手笨腳的侍衛,遠遠地墜在巡邏守衛的後面。
等到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被扒光的侍衛在草叢裡發現時,那個笨手笨腳的家夥終于第一次成功逃出了皇宮。
厚重的铠甲被昭慶扔到路邊,侍衛貼身的勁裝,和她淩亂的馬尾,走在路上别樣的灑落恣意。
好在清晨路上行人不多,這麼早起來幹活的都是些吃苦憨厚的人,閑漢和混混都還在家睡大覺,昭慶一路問路,竟然找到了江府。
昭慶大搖大擺的敲響江府的大門,門房揉着眼睛從被窩裡出來看誰這麼大膽,敢在江府門前胡鬧。
“去,通報,我找洛哥哥的夫人,月兒姐姐!”昭慶态度嚣張,不像是來找人,倒像是來打人的。
隻見昭慶此刻一身狼狽頭發零亂隻有一雙眼睛靈動非常。
門房猶豫了一下,問了公主的名諱,還是選擇跑一趟。
自從夫人改了府内各院各房的考核要求,他也想要好好辦差往上升一升,隻是苦于如今家主不在,他這個門房工作如今清閑得很,很難表現出什麼。
現在好容易來了一個可以到主子跟前露臉的機會,他可以好好把握住。
巧的是,他進去就碰到練鞭子的木丹,昭慶,她老有影響了,可不就是那個驕傲的公主麼。
乖乖喲,怎麼找上門了,木丹領着門房找到齡草。
齡草趕緊讓人把公主請進來,見公主一身狼狽先帶着梳洗了一番。
所以當林月兒起身看見坐在院子裡吃炸醬面給她打招呼的昭慶公主,眨了眨眼睛選擇回去重新入睡,她也許應該換個姿勢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