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試圖冷靜下來,它不得不抱有僥幸心理地出聲去打斷完全沉浸在慌亂中無法自拔的少女:【阿織,别慌,裝作不認識他。】
如果隻是一個臉相似的人,最多會讓鬼舞辻無慘覺得不适,但倘若他發現阿織就是當初那個人的話,可就不妙了……
因此,重點是要讓無慘覺得阿織是個陌生人。
極緻的焦慮之下讓它沒有發現自己話語中明顯的漏洞。
空白的大腦擠入了一些内容,阿織被動地去思考000的話,卻不能夠理解。
什麼叫裝作不認識?
她本來就不認識這個人啊。
直到胸腔和肺部傳來輕微的刺痛,阿織才發覺自己已經忘記了呼吸,她嘴巴開合了兩下,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過度的緊張讓她的指尖都有些發麻,阿織沒留意,手中的繪扇因為拿不穩而不小心滑落,墜落到地面時發出一聲脆響。
動靜不大,卻也足夠吸引了旁邊路過的人的注意力。
阿織都要被自己蠢哭了,她欲哭無淚地扶着欄杆望着掉在樓下的繪扇,有些手足無措。
【沒事,這樣剛剛好。】
000以為這是阿織自己想出來的轉移注意力的辦法,一時竟然覺得有點詭異地欣慰。
路過的有一位男士,他呆怔地看着二樓容貌漂亮的遊女,半晌紅着臉彎腰将繪扇撿了起來,表現出很高興的模樣。
越來越多的目光集中在了她那裡,但就算是把這些都彙集成一束,都沒有剛才鬼舞辻無慘的那樣讓她如堕冰窟。
阿織的腦袋突然疼了一下,就像是被重物擊打了一樣,這種疼痛是來源于内部的。
她皺着眉頭神色痛苦地揉了揉額角,腦子裡零零碎碎地閃過幾個畫面,但還沒來得及捕捉到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漂亮的遊女垂眸望向樓下,微微低頭露出一截柔軟的脖頸,緊咬着的唇瓣有些泛白,頗有些苦惱的模樣。
鬼舞辻無慘瞳孔的顔色愈發低沉,他凝望着阿織的身影,心情突然變得好了一些。
他勾了下唇角,就像是找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那樣,那笑容并不讓人覺得溫暖,相反充斥着無法想象的惡意。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将她的模樣刻進腦子裡一樣。
然後轉身進入了一條黝黑的小巷。
…………
扇子不知被誰給撿走了。
那個恐怖的人站過地方很快就被來來往往的行人走過,除了阿織,無人注意到剛才短暫的一分鐘中到底發生過什麼。
她咬了咬唇,裝作若無其事地挪開了視線,擡手将帷幔撥下,整個人就被隐藏在了薄紗後,隻留下個影影綽綽的身影,看不太清楚。
人漸漸地遠去,他所帶來的影響卻無法随着他的背影消散。
——明明隻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罷了,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壓迫感?而且是充滿惡意和血腥氣的壓迫感。
000:【他應該已經走遠了。】
阿織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了下來,她小心翼翼地撐起身體,扶着欄杆艱難地起身,隻站起了一瞬又坐了下來。
半晌,語氣可憐道:【我腿麻了。】
000:【…………】
算了,小廢物下雨天知道回家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