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過多，趕回長沙的陳傑力還是比預期晚了兩天，佛爺為此大發雷霆，當即就要拔槍斃了他，坐在旁邊的八爺感歎，天意難違，又何必再多送一縷亡魂，不如留着算個福報，給這次行動攢點德。

為了不讓九爺難做，陳傑力本來打算以死謝罪，九爺最後也隻挖去他一隻眼睛，逐出了九門。

後來陳傑力才知道，東北那支考察隊在等他們的物品送到以後才進的山，因為晚了幾天，沒躲過暴風雪，整隊都沒回來。

佛爺他們派人進山搜救，在一處山崖斷層處找到了他們，應該是躲風雪的時候遇上了雪崩，無人生還，遺體都埋在了山底下，最後隻帶回來了點當時的裝備和一個相機，九門裡對這次考察下了封口令，所以後來知道的人也不多。

“相機裡應該就是這幾張照片，”獨眼陳指着其中一個中國人說，“這是老四，當時他還給我顯擺來着，我氣不過，打了他一拳。”

“你看，這眼睛還黑着那，”獨眼陳将照片遞給解雨臣。

解雨臣接過照片，看了看，太模糊了，有點辨認不出來，“那您還記得當初挖的東西是什麼嗎？”

“東西都是老四負責的，我眼睛好，在地上負責放哨，”獨眼陳想了想，“交到我手裡的時候已經裝進盒子密封了。”

獨眼陳看了看解雨臣，讪讪的笑了笑，“您也知道，九爺要求嚴格，我們這些做手下的，隻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會去逾越那條線。”

解雨臣知道他的意思，也沒繼續追問，“那東北那支考察隊的内容，您老人家想必也不會知道了。”

“當時是佛爺和九爺他們親自操辦的，九門裡就派了倆人，隻說讓他們到時候一切聽領隊的，其他不要問，”獨眼陳灌了一口酒，“不過奇怪的是，那兩個夥計身手都一般，除了力氣大了點。後來我仔細想想，覺得就是去給他們考察隊抗行李去了。”

“一群外國人，語言不通，不用我們的人，東北地理環境又那麼惡劣，他們卻毫不猶豫的去了，”解雨臣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想不通這期間的緣由，“是很奇怪。”

忽然想起顔憶雲的故事，解雨臣腦中突然有了靈感，他需要好好梳理一下線索，起身拜别了獨眼陳。

夕陽下，獨眼陳坐在天台上，老淚縱橫，眼前浮現出老黑那張血刺拉忽的臉，不免心酸一笑，“就你逞強，都那樣了還往上撲。”

長歎一聲，端起柳林酒往地上灑了起來，“老黑……老三……順子……還有喜娃，嘗嘗咱家鄉的酒，等着我，過不了多久，咱兄弟們就能團聚了，又能一起侃大山、喝酒了。”

說完幹了面前的一大碗酒，迷蒙的眼中，四周又響起來了兄弟們的劃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