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肖哥他們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顔憶雲還怕他倆因為上次那拳見面了會有點尴尬,誰知倆人氣氛正常的很,解雨臣甚至還很友好的先打了招呼。
真是活久見啊,難得!
早餐攤上吃過早飯,一路馳騁,朝陽在身後緩緩升起,金光從車後窗乍現進來,轟熱了車内的空氣,城市正在兩邊消退不見,這四人約會之旅總算開始了。
與前座的熱聊畫面不同,後座的倆人就像裝了隔音玻璃,一人守着一扇門,半點聲音都沒有。顔憶雲裹着毯子靠在車窗旁看着風景,解雨臣拿着昨晚買的遊戲機,關了聲音玩的不亦樂乎。
薇薇看看他們就想,想必這也是一種戀愛模式吧,不用說太多,不用時時刻刻盯着對方,靜靜的坐在一起就是最好的陪伴了吧,這還真是适合他倆。
其實顔憶雲心裡也挺羨慕肖哥他倆的,家長裡短、物價上漲、菜價浮動、明星八卦這些日常瑣事都能開聊。她跟解雨臣在一起的時候經常都是她在說些日常事,解雨臣給她講講各地風土人情,還有古墓裡的鬼故事,古董、風水懂得越來越多,膽子嘛反倒越來越小,一到晚上就害怕,後來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解雨臣的陰謀,因為每次講完他都留宿睡了沙發。
“很難受?”解雨臣看她又吃了一顆話梅,挪了過來掖了掖她脖子裡的毯子,輕聲問到:“要不……吃顆藥吧,睡着了就好一點。”
“算了,吃藥以後一天都是迷迷糊糊的,”顔憶雲朝他笑笑,示意自己沒問題,她可不想待會爬不了山。
“我沒事,習慣了,”她用兩根食指将他嘴角往上擡了擡,“笑一笑,你沒表情時就顯得很嚴肅,我朋友都不敢找你聊天了。”
解雨臣咧嘴回她了個假笑,不過倒是收起了遊戲機,時不時的參與前排的聊天了。
服務站裡肖哥看着挑水果的顔憶雲,也有點擔心的說到:“你最近這身體素質是不是太差了點,坐我車那麼久,哪次暈成這樣過。早飯你也沒怎麼吃,這樣可不行,待會車上可得吃點東西。那解雨臣平時到底怎麼照顧你的,也不管管。”
顔憶雲真是覺得男人談戀愛了,有女朋友在場就是不一樣哈,這閻王今天竟然不損她,關心還說的情真意切的,終于像個長輩會護着她了。
是不是因為今天帶了男朋友,肖哥就自動切換了師父這職位啊,這四舍五入也算是他倆第一次正式見家長了吧。
“這跟我男朋友有什麼關系,還不是你開車技術差”,說解雨臣壞話可還行?顔憶雲又往袋子裡撿了點枇杷,白了他一眼去付錢了。
肖哥心說這養大的豬啊,怎麼就啃到那麼好一顆漢玉白菜那,真替解雨臣惋惜,這得打折腿似的掉價啊。
後半程換了解雨臣開車後,平穩了不少。他們爬到半山腰的休息區時已是上午十一點,吃完了午飯後肖哥本着來都來了的原則,提議去山下看看那九龍瀑布。
爬了兩個多小時的樓梯,顔憶雲這會腿肚還在抽筋,這下山又是一個多小時樓梯,誰受得了這酷刑。她趕緊擺着手說“不了不了,我還是躺這等你們好了,反正返程的纜車終點站不就在這,回來帶我走就行。”
找店家租了兩張躺椅,擺在了酒店的懸崖邊,顔憶雲靜靜的躺着欣賞美景。腳下山巒疊起,郁郁蔥蔥的覆蓋滿了綠植,頭頂雲彩翻湧奔騰,變幻萬千,山風涼爽舒适,一身疲憊瞬間被治愈了。
掏出那随身本開始塗塗畫畫,她喜歡到了一個地方,用筆留下點念想來,有時是一個茶杯,有時是一條小路,點點滴滴邊邊角角,都能随時勾起你的回憶來。
解雨臣洗好了出來擦着頭發,随手翻看着她的畫作。顔憶雲洗到一半時忽然想起來裡面的一幅畫來,心裡不由暗暗罵了句“死了”,祈禱自己畫的抽象到解雨臣看不出什麼來。
不出所料,解雨臣躺在躺椅上,正無比認真的在那研究着,瞧着她出來了,舉着本子問到:“這畫的什麼?我怎麼瞧着眼熟,可就是看不出來具體是什麼。”
看自己可不眼熟嘛,顔憶雲心裡說到。那是她的一個夢?她也說不準是不是,就是有天自己随手塗了塗,畫完才發現是解雨臣的臉,他倆滾在沙發上擁吻。顔憶雲肯定這場景絕對沒發生過,可她看着那畫面就是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最後認定這是她的少女春夢吧。
那時的解雨臣才剛離開沒幾天,自己竟然對他有這種想法,顔憶雲當時羞愧了很久,但又不舍得撕掉,拿線條掩蓋成了抽象畫。
“沒什麼,看了一部電影,有感而發随手塗塗的,”她有點慌張,每次在他面前說謊都會被識破,讓她有了心裡陰影來。現在又不能要了本子回來,那就心虛的更加明顯了吧。
解雨臣轉着手裡的筆,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最後“奧”了一聲繼續往後翻着,“山風涼别感冒了”,催她回屋吹頭發。
聽到門簾聲後,他又默默翻回了那幅畫,神色複雜的沉思了良久。
肖哥和薇薇回來以後,給他倆全方位無死角的展示了一番瀑布美景,順便惋惜一下他們錯過了多麼美好的景色。
是嗎?顔憶雲看看旁邊的解雨臣,美景就在身邊,她一直都有啊。
等他倆休息結束後,太陽已準備落山,四人這才溜達着往山頂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