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說的都對”,解雨臣又把她的頭按回自己的胸膛上,摟着顔憶雲說到,“公司給你放了半個月的假養傷,你想不想換個地方散散心養養身體?我知道有個地方氣候不錯,很适合療養。”
“讓秀秀陪陪你好不好?”
顔憶雲趴在他的胸口撥着解雨臣藏藍色的睡衣口袋沒說話。
“我隻是想你換個環境,心情能恢複的快一些。”
“為什麼不是你?我倆除了在一起,最遠隻去爬過山,還連北京城都沒出。都說旅遊是檢驗情侶是否合适的最好方式,你要不要陪我試試?”
“我們不用檢驗,”解雨臣也沒直接拒絕她,“我現在……還不能走,過段時間,去哪裡我都陪你好不好?”
過段時間是什麼時候?他沒明說顔憶雲也知道解雨臣要忙什麼事情,他又要故意支開她保護她嗎?以後會不會經常這樣不問理由的送她走?顔憶雲再擡頭時眼裡濕濕的,聲音也悶悶的,“那這樣我是不是會很快就忘了雪球?”
“傻瓜,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它,我們隻是把傷痛抹去,把對它的愛珍藏在心底。”
“可我做不到”,顔憶雲吸了一下鼻子,解雨臣的胸口一涼,不用看都知道,這個傻瓜又哭了。
唉,這個閥門最近怎麼一點就開,解雨臣搖搖頭真是拿她沒辦法,用手給她擦擦眼淚,“你這樣熬着自己也不是辦法,觸景傷情很容易走不出來的。”
顔憶雲舉起那支帶着戒指的手,說到,“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你回來以後,我都不給你拉這隻手嘛。”
“我用它握着雪球的腿,眼睜睜的看着溫度在它身上一點一點流逝,直至滿手冰涼。它滿身都是血,我當時心裡好絕望,我害怕。”
“ 是它親手在那安樂死的通知單上簽了字,是我殺了它”,顔憶雲抱着自己的膝蓋,蜷縮在椅子邊上,瀑布般的頭發四散下來,包裹住了她的無助,“這隻手滿是罪惡,我不想把它染到你的身上。”
看她那麼痛苦,解雨臣起身抱上了她,“我知道,我知道,朵兒,你隻是不想雪球再受苦,希望它走的沒有痛苦,雪球它是不會怪你的,換了别人也會這麼做,你别怪你自己。”
“可我原諒不了我自己,我做不到,我忘不掉雪球最後看着我的眼神,它是那樣的不舍……”
她終于肯說出來一點了,可真不容易。
“ 我教你……”,解雨臣在顔憶雲的面前翻轉着自己的雙手,自嘲的一笑,“跟它身上的血債比,你就是嬰兒般純淨的天使。”
“我也曾跟你這樣深深的陷在自責裡,我憎恨自己,甚至無比的怨恨為什麼死去的人不是我。可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後你會發現,原來恨多了心也會麻木,也會忘記。”
“我給自己定了期限,十秒。我可以悲傷,十秒過後我就必須忘記它,繼續走自己的路。”
“朵兒,你也給自己定個期限,一星期、半個月、甚至一個月都行,我都陪着你。等這期限一過,你就帶着雪球的那份愛好好過生活,别再為難自己好不好?”
“嗯?好不好?”解雨臣搖着她的肩膀,一定要她回答他,“你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
“答應我什麼?”
顔憶雲用手背擦擦眼淚,認真的回他,“答應你給自己的悲傷定個期限,期限一過,就把它藏在心底,好好生活。”
解雨臣對她的回答很是滿意,“真乖~”
她在解雨臣的懷裡忍不住又說到,“我想了很久,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兒點好,人嘛也算漂亮,可是比你身邊的女人還是差了點,性格也就那樣,家世背景更是一般,你到底不開眼的喜歡我什麼?”
就那樣?解雨臣心說你可真擡舉你自己,你是難搞,特别難搞!得捧着寵着的小祖宗!
“漂亮?”他特别認真的看了看顔憶雲的臉,“這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哭的時候很愛皺鼻子,眉毛恨不得擠眼睛上去。”
“奧,對了,你有時候睡着了還會喊我名字,邊喊邊流口水。”
“我沒有!你亂講!”顔憶雲氣的小拳拳錘他胸口。
解雨臣哪兒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繼續調侃到,“我覺得你說的對,我上輩子可能被你打斷過腿,這輩子是來找你讨債的。”
“我這人心地善良勇于獻身,本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舍我精神,咬咬牙湊合過吧,不然除了我誰還會這麼讓着你。”
“嗷~”肩上又挨一口,還好響起的門鈴及時救了自己一命,解雨臣揉着肩膀笑了笑。
不過,你怎麼都可愛啊!他的小壞蛋就是隻紙老虎,對你呲着獠牙吓唬你,隻要你擡手摸摸她的頭撓撓她的下巴,她就四腳朝天的給你亮肚皮,舔你咬你把心都給你。
門外快遞員笑容可掬的問到,“您好,請問是顔憶雲顔小姐嗎?有您一份快遞,請簽收一下。”
“我的?我沒買什麼東西啊?”顔憶雲捏捏那薄薄的信封,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不會又是那個神秘人寄來的吧,這次又是什麼?可不能讓解雨臣知道了啊。
她躲在廚房小心翼翼的拆了信封,裡面掉出一張銀行卡來,顔憶雲帶着一次性手套再三确認了一下,就是一張平常不過的銀行卡啊。她從客廳裡拿了電話打去了客服處,抱着試一試的心态,輸了自己的生日做密碼,竟然還真給她蒙對了。
聽着裡面電子女音機械的念着卡裡的餘額,顔憶雲覺得自己從來沒聽過這麼美妙的聲音,天使般帶着聖光,真該錄下來讓那個閻王也羨慕一下。
看來自己對解雨臣的想象還是太保守了!
顔憶雲沖到了陽台上,摘下解雨臣的太陽鏡,将那張銀行卡扔還了他,“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解雨臣奪回自己的太陽鏡又戴上,揮手示意她往旁邊站一點,别擋着自己曬日光浴,慢悠悠的說到,“合同你看了,名字也是你親手寫的,我們沒有強買強賣,雙方都是自願的,你現在莫不是要反悔?”
“我不管,這是玩笑,不作數的,錢還你!合同在哪裡?”顔憶雲開始在他身上翻找起來,解雨臣從褲子口袋拿出了那份合同,顔憶雲立馬上手就要撕了它。
“我勸你看看第十條後面的文字再行動,不然你鐵定後悔。”
第十條?第十條有什麼?
“若乙方未取得甲方同意,單方面取消、撕毀合約,則應賠付甲方十倍違金!賠償金必須一次性付清,不得分期、賒賬!”
“十倍!你……”顔憶雲驚到氣結,“你你你……你就是故意的,這行字寫的那麼小,你就是算着我沒耐心看完,根本不會注意到它。”
“是,我就是故意的,”解雨臣毫不猶豫就承認了,而且還滿臉自豪,“無商不奸,你不該這麼大意。”
“來”,他拍拍自己的大腿,“我的乙方,現在甲方要求兩者距離等于零,快點執行。”
“哼~想的美,我才不要聽你的!”顔憶雲跺跺腳,氣鼓鼓的偏過頭故意不看解雨臣。
早料到她會這樣,解雨臣又背到,“第八條,若乙方收了錢拒不執行自己應履行的義務,甲方有權對乙方收回資金,并提出賠償,賠償金額六……”
話還未說完,顔憶雲就将一條腿架在了解雨臣的腿上,氣惱的說到,“這樣總行了吧,你隻是買了我的雙腿,隻要腿挨着,就算我履行合同職責了吧。”
顔憶雲單腿站了沒一會就開始重心不穩的左右搖晃打擺,解雨臣閉着眼假寐裝沒看見,隻是抓着她腳腕的手又收緊了幾分。她撅着小嘴心裡不服的冷哼了一聲,想讓我先求饒,門都沒有!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誰也不讓誰,大有賭氣到天黑的趨勢。客廳沒關的電腦突然消息提示音炸了鍋的響個不停,解雨臣這才放了手。顔憶雲扶着門框活動了一下站麻木的腿,慢慢挪到了電腦前。
什麼!她翻看着□□工作群裡的消息,整個人越看心越涼。
“你會同意的。”
他真的不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