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太陽看來也被吓的白森森的,掉色成了月亮貼在天上,雲朵像蓋了多年拿出來重新彈的棉花,疙疙瘩瘩灰蒙蒙的連成了片,一點點太陽光從那些縫隙裡斜劈了下來,一縷一縷的,有些刺眼,疼的她眼裡漲漲的酸酸的,有了潮氣。
這劫後餘生的心境,五味雜陳,砸吧砸吧卻說不出一味來,怎麼還比進去前更加的沉重了那。
顔憶雲将那大紅色的圍巾取了下來,重新展開來裹在了頭上,遠看還有些法式的度假味道,隻是襯在這牆上碩大的“心理”倆字下,有些紮眼。
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前,路人都用怪異的眼光打量着她,路過她時也不由的加快了一些腳步。
算了,不計較這些,也不是第一天當另類。顔憶雲把圍巾一角甩向了身後,雙手插進口袋耳邊響起華麗的bgm,準備灑脫的朝川子車子走去。
還沒邁開兩步她就突然“哎呀”一聲,懊惱的原地跺腳了幾步。
“算了算了,那智商,估計也看不懂我發的什麼吧。”
bgm再起,顔憶雲拉開車門沖川子說到,“你們花兒爺,喜歡驚喜嗎?”
一輛深灰色的雷克薩斯停在了一處别院門口,一身黑色禮服的林修打開車門,系上西裝扣子快步繞過車子,紳士的打開了另一扇車門。
車裡的人還在猶豫着,林修委身輕輕的喚了聲,“霍小姐。”
秀秀拉起裙擺低頭下了車,白色的小禮帽很是低調,額頭上斜斜的小網紗遮了她半張臉,靈動俏皮的臉上現在卻是遲疑不決。
“這樣……真的好嗎?”她向身側的林修詢問到,“是不是有些越線了?”
林修想了想回到,“我想……他不會介意的。”
“再說,這是我們現在最好的選擇了,不是嗎?”
前幾日秀秀找到他的時候,林修是有些意外的,意外之外更多的是驚喜。雖說那次宴會被冷落了之後,林修是有些氣餒的,他之前也是因為家裡的壓力才接觸的秀秀,本想着随便找個大小姐脾氣差的借口搪塞過去,誰知卻被秀秀俘虜了。
有美人兮,見之難忘,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這大概就是林修那之後的心境吧,嘗試過數次的邀約,秀秀都是借口推脫掉了,送過去的花啊畫啊也被退回了,倒是自己親手做的小玩意兒啊什麼的反被留了下來,還被秀秀回了禮,這可讓林修興奮了好幾天,倆人就這樣不鹹不淡的偶爾往來着,說說見聞聊聊感慨。
人啊,每次相遇時不經意的一瞥,又或是出人意料的摔倒,誰又會想到那人會成為你之後人生的全部。(ps:下次再遇到一米九的小哥哥/小弟弟,一定擠到他旁邊去,看看手機殼是不是情侶款,有沒有女朋友(><))
“我能信任的人不多,思來想去,隻好來找你了。”
隻此一句,已足夠林修拼盡全力的幫着她了。
金色大門前,西裝革履的安保人員站的筆挺,雪白的手套優雅的一揮,擋住了往裡面走的兩人。
“您好,請出示今日邀請函。”
林修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枚金币,投進了門口的金蟾嘴裡,隻聽一陣叮鈴咣啷的聲響過後,金币順着金蟾的嘴巴滾進了它背後的牆裡。
安保人員的耳機響了幾聲,他又客氣的問到,“按規矩,您身邊這位……”
“不能算朋友嗎?”林修說到。
“這……”,那保镖與旁邊的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似乎很是為難,“霍小姐……不能算普通女伴吧,這會失了身份的。”
“你……”,秀秀剛想反駁,林修拍拍她挽着自己手臂的手背,提醒她注意一下情緒别發火,暫時忍耐一些。
林修又從手上摘下了一枚翡翠戒指,放在了旁邊桌子的紅布上,随後說到,“這樣可以了嗎?”
“金門一開,除邪去害,您五樓請~”
金色的圓頂門從中間裂開來一個小門,與它的高大對比起來就很是詭異,一對瑩黃的燈籠漸漸露出真容來。林修與秀秀剛走進電梯,小門立馬閉合了起來,電梯内沒有任何的按鍵,卻似有心靈感應般的一直往下了二十幾秒鐘停住了。
再開門已換了地方,與外面的明朗不同,裡面基本暗如黃昏。中式庭院參雜了一些日式門廊,曲折回廊房套房,要是沒人引路的話一定會迷失方向。
這裡的燈光不是特别明亮,置身其中幾乎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分辨出周遭的窗戶在哪裡,方向感也僅憑直覺了。所有的照明設備都被刻意的設計過,外面罩着用絲絹繃的燈罩,顔色選的還是最原始的原木色,隻在路邊零星的散落幾盞,就連屋裡也是,一屋決不超三盞,人影綽綽的都投在了屏風上,頗有些皮影戲的風格。
秀秀有些驚訝的擡頭望着天花闆,上面群星璀璨,星河閃耀,銀月高懸。
“早聽聞這流觞雅築裡有天上景,今天終于算是跟着你開眼了。”
“這五星連珠的天象,據說還是根據古書記載的劉邦稱帝時那次還原的。”
秀秀戴着手套的手指理了一下面紗,又恢複了平常的神色,不遠處一位身着白衣的長袍的人,正在朝他倆快步走來,她還不忘低聲快速的挪喻了一句,“這兒的老闆,野心真不小。”
話音剛落,那白衣侍者已走到了他倆的面前,林修隻得朝秀秀無奈的笑了笑,算是回了話。
“霍小姐、林先生,玉指鏡中引,得問必有音,裡面請~”